然後是,“啊,saber小姐也在啊,太好了……太好了!”
“香耶……”saber小姐被香耶口中的兩個太好了沖擊得愣了一下神,然後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來。
只不過香耶似乎並未問出什麼讓人費神的問題,她只是歪了歪頭,然後像是才發現這裡既不是長屋、也不是淺草寺前、就連家居裝修都與江戶時期大不相同似的,她看向在生活上也許有些馬虎、但在行事上向來可靠的自家兄長,“這裡,是哪裡?怎麼感覺有點奇怪?”
“……”
“香耶,你不記得了嗎?”
“記得什麼?說起來你們不是說要去淺草寺嗎?誒?後來呢?是又有敵人了嗎?這裡是新的工房嗎?”
“……”
“都不是哦,香耶。”相比於伊織不知該怎麼說的沉默,saber倒是忽然放鬆下來似的笑了起來,“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哦哦,好!哎——?你是說這個東西是用那麼多香料混合在一起做的嗎?那也太貴重了!”
“很便宜?誒?真的?”
“嗚啊!這個味道是什麼?舌頭像是被咬了一樣!”
“好吃,我要學,我想學,可以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
簡陋的小店開在鐵皮房子裡,外面還殘留著火燒過的痕跡,內裡也還並沒有完全整理還原,但是笑聲卻已經回來了……
“所以……現在呢?”
那正好是個明亮的月見夜,香耶已經和孩子們一起疲憊地先睡了過去,老闆還在重整自己的小屋子,織田則是被那個名叫太宰的人叫走,屋外只剩下成為英靈後就不再需要睡眠的saber,和死過一次後同樣對睡眠沒有硬性需求的伊織。
他們回到了下午的那個問題。
——現在呢?
看著天上清冷的月色,伊織重新思考起來。
不論如何,他存在於世的源流都不會有所改變,宮本伊織是無法棄劍而活的。
正如同在盈月期間體驗過真正拿起劍戰鬥的滋味,真正地、短暫地存活於世的劍鬼那樣,如果讓他放棄手中的劍、讓他回到一塵不變的泰平之世當中去的話……
那樣的生活大概與死去無異吧。
他也正是因為不想就此“死去”,才不得不與saber……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被師傅狠狠地擺了一道嘛,劍的本質並非僅僅是劍廝殺)而已,他看著那輪皎潔的盈月,難得的,露出了滿足又釋然的笑容。
“我能感覺到,我的心)仍舊好好活著,我的劍仍舊好好握在手裡。”
劍的本質,也可以是朋友你)啊。
況且這個世界也並不無趣。
……
無人知曉的角落裡,【書】的內頁變成了羊皮紙,【書】的封面變成了老舊的紅色,兩枚紅色的寶石鑲嵌在封皮上,如同盍上的眼……
無人可見的樹紮根於此。
那正是泛著美好又夢幻色彩的,虛幻的泡影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