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臨禮外套寬大,賀知意一隻手拿著,遞出動作僵持在半空,等了一會兒,手臂開始緩緩下落,即將垂下的時候,賀臨禮接了過去。
她暗自鬆了口氣,心底又生出莫名落寞。
下一秒賀臨禮拿著外套上前,沒有等她回過神,外套已經重新落在她的身上,衣物重量壓在肩頭,實感傳遞全身。
外套下擺過長,將賀知意整個包裹遮擋,嚴嚴實實,她低著頭,沉默良久,後突然開口。
“你還沒說,為什麼會在這裡。”
又為什麼,剛好知道她在這裡。
賀臨禮身軀整個貼在她的面前,先前外套攜帶的香氣越發清晰,賀知意當下所處的空間被他整個佔據,叫人難耐。
她不喜歡跟人靠得太近。
等賀臨禮收回手,她自動往後撤開一段距離。
賀臨禮滿不在乎。
“她要見你。”
話音落下,他見她眸光晦暗,遮擋住她大半身軀的衣物沒能遮住手指,她的右手小指此刻又在發顫。
他太清楚了,以至於不再做任何思考,當下便看向她的右手,她則下意識把手往外套中躲。
“好。”
她不知不覺又抿著唇,視線越發壓低,獨獨留給他一片烏黑的發頂,應他一聲,嗓音低而啞,帶著情緒,沙沙摩挲過他耳廓。
心頭莫名覺得惱火,沒由來的。
還沒他回味過那股不悅,手已不自主抬起,他才意識到,自己想要觸碰賀知意。
待不著痕跡把手收回,他語氣淡漠。
“回去吧。”
賀知意只應聲,沒再說話。
回酒店的時候,搭的賀臨禮的車。
賀知意總覺得沒有理由拒絕,至少面對賀臨禮時,很多事情都如此,不需要什麼理由,就像她此刻還披著他的外套。
她今天坐在副駕,大多看著窗外,偶爾看一下他,恍惚回憶起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最近想不明白的問題,一直都沒有突破口,她也清晰記得上一次分別時賀臨禮所說的話。
他說他沒有那麼討厭她。
她該為之慶幸嗎,慶幸她不需要再因為賀任和徐秋的緣故而討好他,也不再因為想要維系那個“家”而跟他處好關系。
慶幸賀臨禮的一切,都將與她無關。
她想不明白,也不知道答案。
酒店停車庫內。
賀知意推開車門邁下一腳,下車臨要離開,她轉頭朝他道謝,不忘將搭在身t上的外套遞進車內。
車內的人沒有動靜,她沒再等,動作自然地將外套塞到副駕座上,又悠悠補充一聲“謝謝”。
依舊沒有等到賀臨禮回應,但賀知意也沒耐心等他,當下轉身就要離開,沒走兩步便被叫住。
“賀知意。”
她慢慢轉身,車門還沒合上,她能看清賀臨禮,對方在她的注視下走出,卻沒朝她靠近,就只是下車,跟她隔了一段距離。
“賀知意,我明天過來接你。”
他話說出,但賀知意那樣沉默,眼神毫無波瀾,整個人像灘死水,有什麼東西,無法捕捉,又無法確切,叫賀臨禮隱隱不安。
好像一瞬間就跟賀知意隔了很遠,遠得只要賀知意再往後撤一步,這世間將不再有這個人,不再有賀知意。
他又重複問了一次,神情一如從前,唯獨語氣中帶了一絲難察的急切。他在確認,確認賀知意明天答應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