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你是提問機成精嗎?”
賀知意知道口舌爭不過他,也漸漸習慣。她知道賀臨禮一定會回,索性安靜等著。
“那塊地的地理位置極好,未來商業價值很高,極具開發價值,利益極為可觀。商望津想要,賀任也想要。”
難得聽見賀臨禮一連串的贊嘆詞,雖然他語氣中沒多少贊嘆之意。
可這不是賀知意想知道的答案,沒等她繼續追問,賀臨禮已經替她打消了疑惑:“現在那塊地,在我手裡。”
賀知意愣住,賀臨禮將她松開,兩眼直直看她,頗有些得意道:“你以為我之前說的‘有事要做’是指什麼?”
賀知意啞然。
她那時候無法想到這麼遠,一直以為賀臨禮所說的事,大概是羅森特教授的實驗,畢竟他是別人眼裡的“天才學生”,在賀知意心中也是如此。
誰知道賀臨禮除了科研還搞商業。
賀知意突然認真:“不會很累嗎?”
卻得他輕笑反問:“你呢,賀知意,你累嗎?”
賀知意垂了眼。
幼時她脫離平城,因徐秋眷顧進到賀家,為了討好賀任一直小心翼翼,為了讓徐秋開心也什麼都學,為了不讓他們失望,就努力學習取得優秀的成績。她不覺得累,但肯定是累的。
後來賀臨禮出現,賀任跟她斷絕關系,她含著心頭那口氣,大學期間一直四處兼職,她也不想落下學業,所以拼命在擠時間。
這些年來,她為了所謂的理想努力備考,為了所謂的生活努力工作,她好像一直都在忙碌。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小事,瑣碎到賀知意無法一一陳列。她是累的,但她不後悔,她願意走上這條路。
不管以後的路有多麼坎坷曲折,她也一定會走到底。即便曾經幻想著自己死去多次,她今後一定要好好活著。
哪怕只活一次。
賀知意如實道:“累。”
但她願意。
“賀知意,我也一樣。”
賀臨禮突然冒出一句,沒有更多的話語,但賀知意明白他的意思,不由莞爾。
“賀知意。”
突然被叫名字,賀知意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先前那些話都會讓她難堪,但她已經找到了最為簡便的應付方式。
假裝聽不到賀臨禮的話就好,只要她有意掠過,他也不會刻意為難,總歸能敷衍過去。
而且賀臨禮不會把她怎麼樣。
賀知意在他腿上坐了太久,開始耐不住這個姿勢,她手掌搭上他的兩臂,開始小幅度挪動身體,試圖從他腿上離開,但每次剛退出一點便被賀臨禮重新拉回。
賀知意力氣不比他,臉皮又薄,終於提高音量惱人:“學校有宵禁,我要走了。”
賀臨禮像是沒聽到一樣,依舊緊抱著她不吭聲。
賀知意不懂他什麼意圖,默默等了一會兒,突然聽他低聲:“賀知意,我們結婚怎麼樣?”
掙紮的動作僵住,心跳在那一刻漏了一拍。
賀知意愣了,長這麼大以來,她從沒想過這種事,尤其現在眼前的人還是賀臨禮,他們之間的關系那樣特殊,這種話題總讓她覺得沉重。
“父親,還有母親,他們要怎麼辦?”
賀臨禮雙手往她腰上一掐,順勢接話:“‘父親’?‘母親’?”
賀知意抓在他手臂上的手指收緊,她聽懂了他的揶揄,微皺著眉瞪他。
賀臨禮又是一聲輕笑,語氣平淡:“說說,你是賀任生的,還是徐秋生的?”
賀知意抿唇——都不是。
但賀臨禮該是能明白她的顧慮的。
賀臨禮這時突然捏上她喪氣的臉:“在擔心我嗎?還是擔心你?或者擔心他們?”
賀知意撇著頭,好半天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