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

“班長——”

兩人同時出聲，冷冽與沙啞兩個音色混合，聽得許程文心頭一震。賀知意適時中斷話音，許程文忙出聲。

“知意，你說、你先，先說。”

許程文現在確實緊張又侷促，他忘不了自己那晚的沖動，甚至因此寢食難安了很久，也自責愧疚了很久。

未經賀知意允許，那晚的行為無異於耍流氓，他迄今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賀知意，他想道歉，也為此醞釀了很久很久，可他總會臨陣退縮。

每每看見賀知意那張臉，尤其與賀知意對視的那一刻，滾到嘴邊的話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賀知意太過平靜，也越發美得讓人失語。

明明她衣服顏色總是十分單調，款式也是再普通不過的常服，臉上沒有化妝，身上也沒有任何配飾。

不管怎麼看，那樣的裝扮放進人堆裡都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員，可就是這些這樣單調平凡的東西，到賀知意身上總會呈現不一樣的味道。

就連她之前那一頭特殊的長發也不知什麼時候剪短。他每次看她都難以挪眼，卻又不敢久久盯著。

許程文始終暗自糾結，賀知意突然轉身。

她從隨身攜帶的包中取出一件東西，兩人隔了一段距離，許程文一開始沒有留意，可等賀知意完全取出時，許程文整個人怔在原地。

賀知意雙手捧著那個盒子，俯身輕輕擱置在他面前，許程文訝然張著嘴，嘴唇囁嚅著，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盒子完全擱置在桌，賀知意慢慢坐下。

“知意，我……”

對不起，原諒我。

或是說點什麼別的。

說不出來，他此刻什麼都說不出來。

“抱歉班長，那天的事，我不怪你，所以不管盒子裡是什麼，我都不該接受了。”

“知意，我——”

“班長。”

賀知意出聲打斷：“真的抱歉，我……有喜歡的人了。”

許程文頹然收聲，一言不發聽她說話。

“我的生活，單一，乏味，實在無趣，人也這樣，很長時間裡，混沌又迷茫。”

“我自知自己不是很好的人，而你值得更好選擇，所以始終無法接受你的心意，真的抱歉，給不了你想要的回應。”

“今天見面，只是希望，你以後可以好好生活，不要被我影響，能好好生活。”

能遇到真正合適的人。

“那他呢？”

許程文直直看她，突然開口。

只一瞬間，他像是變得越發頹然憔悴，賀知意與他對視，看到那雙霧沉沉的眼眸時心髒抽動。

許程文頹然垂頭，嗓音悶沉問她。

“那他呢？知意，為什麼他就可以？真的是怕連累我嗎？那為什麼不怕連累那個人？”

賀知意從來沒有想過，他也很想被她“連累”。

“一次也好，哪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