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意破涕為笑：“嗯，我討厭。”

方玥怒斥：“才不討厭！”

賀知意掛著淚痕笑。

“臭知意。”

賀知意應她。

方玥沉默了一會兒，帶著哭腔。

“好吧！我決定……答應他給你求婚了。”

賀知意身體再度一僵，下意識問出一句。

“什、什麼？”

方玥推開她笑。

“我說，你們要幸福！”

賀知意，一定幸福。

賀知意畢業的第三年，收到了商望津去世的訊息，同時伴有一份親子鑒定報告，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筆巨額遺産。

商望津死前立了遺囑，遺産的百分之八十落到賀知意名上，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劃給了紀延，並由紀延全權輔助賀知意完成遺産交接一事。

幾個大媒體對外都稱商望津是因病去世，紀延傳達給賀知意的原因也是這個，再多的情況隻字不提，賀知意不在意原因，對此解釋全然接受。

但不會所有媒體都就此作罷。

很多媒體對此爭相報道，並提出各種質疑，加之商望津生前並沒有任何患病訊息外漏，但其一直無兒無女的事卻是眾所周知，所以也有不少人懷疑這是商業謀殺。

有人不僅翻出當年懷城南區專案花落誰家，甚至查到了商望津的醫療記錄，這其中就包括商望津的心理疾病治療記錄。

網路上一時熱議紛紛，但也不過持續一天。

所有與商望津有關的爭議一夜間盡數蒸發，同年賀臨禮全權控股商氏，相關新聞熱議完全覆蓋了商望津的逝世。

時逢隆冬，商望津葬禮大辦。

其喪葬相關事宜，交由紀延及其相關親屬操辦，賀知意並沒參與，紀延事後給她發來了一段影片，影片裡弔唁的人群像潮水般湧來又退去。

尚未合蓋的棺中是一張安詳的臉，那張臉上幾十年商海浮沉的溝壑，都被殯儀館的粉底填平，周身鋪滿了白玫瑰。

紀延曾問她要不要去葬禮上看一眼，賀知意搖頭拒絕，卻問了商望津的下葬地和時間。

商望津下葬這天，賀知意獨自來了墓園。

新開發的墓區還在施工，松柏林盡頭支著藍色鐵皮圍擋，賀知意隱匿在景觀松的陰影裡，目睹送葬的隊伍連成起伏的浪潮。

等人群散去，她緩慢走向那個嶄新墓碑。

墨色墓碑前擺滿了沾著水珠的白菊，墓碑正中央的人臉看起來非常年輕，不知是商望津什麼時候拍的照片，跟商望津照片並列的還有另外一張照片。

賀知意認得，那是紀若——更加年輕的紀若。

照片上的女人笑靨如花，眼角彎起初生的月牙，兩側臉頰笑出甜潤的弧度，彷彿空氣都泛起溫柔的漣漪。

賀知意緩緩蹲下身，下意識抬手撫摸那張照片，啞聲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