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裡是帶著涼意的濕潤空氣,混雜著樹木的清新和泥土的氣息。天光越來越亮,但周圍的環境仍舊安靜,只有啾啾的鳥鳴時不時響起。
她在公園練完琴準備回家吃早飯,走在小區外的人行道上,路邊有輛車停靠在她身旁,鳴了聲喇叭,車窗搖下。
“程導?”顏千繪有些意外,沒想到大清早的居然會在這邊碰見他。
“你怎麼在這裡?”程式言臉上有些疲態,不過一雙眼睛倒是仍炯炯有神,此刻正直勾勾地望向她,含著幾分疑惑。
“我搬到這來了,所以你也住這個小區?”顏千繪上次去他家拿東西,是直接從地下車庫坐電梯上去的,根本沒留意他住哪裡。
他點了點頭,垂眼瞥見她提著小提琴,挑眉道:“你剛從外面回來?”
“不是,我剛在公園那邊練琴。”
“吃早飯了嗎?”他突然問。
“啊?”顏千繪沒反應過來。
“等我一下。”程式言說完就往前開,停在了一個臨時車位,他從車裡帶下一個紙袋,遞給顏千繪,“早餐,還沒吃就吃點吧。”
顏千繪看袋子都沒拆封,說道:“這是t你的早餐吧,你是不是沒吃?”
他打了個哈欠,回:“我回去就補覺了,吃不下。”
“還是吃點吧。”就一份,“搶”別人早飯的事她可做不出來。
“點了咖啡,你喝嗎?”他開啟袋子,取出一杯帶著熱意的紙杯。
“可以。”她伸手接過。
等會兒要補覺的人完全不需要喝咖啡,自己正好要喝杯咖啡醒醒神,這樣就不用回家自己再做了。
顏千繪看他哈欠連天,找了張路邊的長木椅坐下。
“你是整宿沒睡覺嗎?”還是忍不住問出來了。
程式言嚥下嘴裡的三明治,“早上在辦公室睡了會兒,清醒了才開車回來。昨晚開劇情討論會,和工作人員一起熬大夜。”
其實後半夜他們還在討論選景和選角的問題,前者倒是沒多大疑問,就是選角卡在瓶頸。大部分角色還是能定下來的,可就是女主舒燈的演員遲遲難以確定。備選名單的演員都見過了,但是試鏡流程走下來,程式言始終無法找到任何一個符合他感覺的“舒燈”。
“做你們這行的,是不是都特別能熬?”顏千繪問。
“沒辦法,有時候想法突然不停冒出來,那時候是感覺不到的困的,或者說即使是睏意來了,也不想中斷靈感的迸發,不然損失就大了。熬一整夜的情況倒也不是經常發生的,但是一旦熬了一整夜,說明一定是整晚的頭腦風暴。”
“厲害。”顏千戶發自內心感嘆他精力旺盛。
“你這麼早來練琴?”程式言問。
“嗯,學生時代就是這樣,早上擠時間來練習,都成習慣了,工作之後,要是早上沒別的事也會去找地方練琴。”她脊背放鬆,微微靠在椅背上。
“你是不是要去tange的慈善晚會?”
“你怎麼知道?”顏千繪愕然。
時凝阿姨找到她,提了想邀請她在慈善晚會當演出嘉賓,問她是否有空,她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下來。
“我猜的,他們找我了。”上次晚宴程式言就看出tange主編和她關系頗深,“所以你是在練習演出的曲目?”
顏千繪搖搖頭,“算是,但不完全是,即使不參加晚宴,我有空也會來拉琴的,這對我而言就像是,健身達人晨跑鍛煉一樣,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