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t片最有價值的東西是感受，人們被喚起的共鳴是長久的，觀影是很私人的體驗，但是對苦難的悲憫是人類共通的情感，總會有人重視這些苦難，不要輕易否定我們做的一切，也別看輕這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她沉思片刻，垂眼自言自語，“是這樣吧。”

程式言伸出手，與她十指相扣，“是這樣的。”

“還沒到呀？”迷濛睜開眼的瞬間，顏千繪啞著嗓子，含糊地嘟囔了一句。

從y市花田返程，開了幾個小時的車，駕駛座上的人眉宇間已經帶上些許疲憊之色，顏千繪揉揉眼睛，開口道：“要不要換我開？”

“不用，你繼續睡，等下到了休息站，我去歇一會兒就好。”

程式言眯眼，笑意款款望向身側還半懵著的人。

午後陽光愜意，洋洋灑灑落進車窗，映在她的臉龐，如綢長發染上柔光，玻璃窗開了一道小口，疾行時燠熱的風鑽進窗縫，拂動她的發絲。

他收回目光，忽然回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往事。

幼時最開心的事情便是寒暑假，一家三口，兩個老師一個學生，趁著假期到處旅遊，或是回家鄉看望祖輩老人。

每次回家鄉，後備箱總塞滿了給老人家買的東西，還有程式言鬧著要買的玩具。

母親心疼開了許久長途車的父親，主動提出下半程路自己開，父親笑著搖頭，看著後視鏡裡的兒子，“等阿言會開車了，以後回老家我們爺倆換著開。”

那時候他心安地在後座，笑得無憂無慮，滿口應下，“沒問題啊！”

歲月不過是無數過去的重現，他從未想過，當這樣的場景再度發生時，他變成那個開車的人，身旁坐著那個問他“要不要換我開”的女人。

如此奇妙，他感到內心飽漲著名為幸福的滿足感，父親那時候也是這樣的心情吧。

到休息站時她還在睡著，程式言放輕關車門的動作，到便利店買了點吃的，在副駕車窗外，默默觀察她的睡顏，餘光窺見車前檔，上面放著她今天返送給他的那支花。

他笑了笑，開啟桌面的熟悉的標誌，更新了一條微博。

是一組圖片，每一支花在他的鏡頭光影下，呈現通透的質感，鮮活的美被定格成永恆。

「是我的側枝開花了」

旁人萬般解讀，他不說明，這便是一個人知曉的告白。

這天是《舒燈》下映後的第一天，舒燈和施幸的故事落下帷幕，屬於他們的故事，還在繼續。

藏聲匿跡的珀伽索斯，再度出現在世人眼中。

圓月天邊懸掛，高樓流光璀璨，萬家燈火通明，每個格子大小的光亮中，依稀能看見飯桌前繚繞的煙火氣。

傳送成功的提示音響起，顏千繪上傳了一條微博影片。

手持珀伽索斯的少女，在花海中演奏她的自作曲，影片結尾緩緩打下一行字——

「謹以此曲，獻給我的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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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