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東陽聞言臉色黑如鍋底。
何期添也是滿臉怒氣,指責何時了,“我說過多少次,要沉住氣,不要聽風就是雨,這麼大個人了,還不知道控制情緒嗎?”
杜雲娘就放置一隻狐狸的功夫,便聽到外面巨大的斥責聲,還以為是沈東陽和何時了吵起來了,急忙趕出來看。
“何夫子,何公子也是為了維護我,不必責怪他。”杜雲娘聽到何期添的教訓,忙出口為何時了求情。
她不求情還好,一求情沈東陽也冷起臉,橫眉盯著何時了,目光灼灼,冷哼著,“你不出頭,他們也就是嘴上說說,你現在豈不是坐實了他們的說法?”
這話一出,杜雲娘和何時了同時看過去,前者笑意收斂,正色追問,“所以你覺得他們說得沒問題,對嗎?”
“不是,我的意思是何必與小人計較?”沈東陽自知話不太嚴謹,忙補充糾正,只是為時已晚。
杜雲娘勾起唇角,面露諷刺,“我一直都知道你不向著家裡,沒想到即便牽扯到我的名譽,你也還是這樣的態度。”
眼看著他們要爭吵起來,何時了急忙插嘴,試圖勸解,“杜姑娘,這件事的確是我處理得欠妥當,沈公子也是為了你著想。”
“要你多嘴。”何期添生怕他把局面攪得更亂,急忙出聲阻止。
沈東陽飛快地瞥了眼何時了,森寒逐客,“我和雲娘有事商量,你先回去吧,”頓了頓,對何期添尊重了些,“何夫子,勞煩您了。”
“無妨,原本便是時了不懂事。”何期添拱手道別。
何時了縱然心中還有千言萬語,也不得不規規矩矩地抱拳道別。
大門重新關上,沈東陽面上冷意驟然消散,想和杜雲娘解釋剛才的無心之言,但杜雲娘已經攏手背對著他走進廚房,沒有要聽的意思。
“雲娘,村裡人本就人人多嘴雜,就算反擊也該挑一個更合適的時間,何時了的做法只會把你推到風口浪尖。”沈東陽說得句句在理。
正是因為句句在理,杜雲娘才格外心悶。
且不說水生福寶,就是吳嬸遭人誣陷,她也會當即反駁,因為她心中在乎吳嬸,又哪裡會冷靜分析?
沈東陽這麼冷靜,到底只說明她在他心裡沒什麼位置罷了。
不過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可是為什麼她心頭會越想越悶?
杜雲娘沉著臉在廚房裡處理狐狸皮肉,沈東陽挺拔的身形立在廚房外,擋住了一大半的光亮。
“沒事的話可以不要擋我的光嗎?”杜雲娘實在無法忽略他,終於忍不住抬頭質問。
他沒有道歉,目光深沉地落在她的臉上,身體也沒有移開,彷彿一座人形雕塑,杜雲娘不得不分神看過去,眼裡滿是疑惑。
“你在維護何時了?”沈東陽面色嚴肅地發問,帶了些質問和咄咄逼人,“你和他認識才不過一月,就要幫他說話了?”
“何公子是個仗義之人,他既是為了我出頭,我為什麼要苛責他?”杜雲娘面色平靜地反駁,漆黑的眼中波瀾不驚,“若非他,我豈不是平白無故被人罵一場。”
聽出她在內涵自己,沈東陽眉頭微皺,也有些不高興了。
從剛才他就耐著性子,想和杜雲娘講道理,無非就是想讓她和何時了拉開距離,可杜雲娘毫不領情,反而句句回駁,顯然不想順著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