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只膝蓋跟生了根一樣,不肯挪開半寸。
嘖了一聲舌,陸雨遲用叉子敲了敲一旁陸雨泉的碗,“哥,讓他起來唄。”
陸雨泉眼睛都不抬,淡淡吐出兩個字:“跪著。”
沒有什麼語氣的聲音,讓陸雨遲安靜的閉了嘴。
吃了幾口飯,又安分不下來的陸雨遲叉了一塊雞肉:“阿生,來張嘴。”
垂著眼往下看了一眼,陸雨遲坐著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付東生慘白著臉搖頭:“我不餓。”
對上那躲閃慌張的眼神,陸雨遲恍然大悟知道是他誤會了什麼,帶著笑的嘆了口氣,“我又不是大哥那種人,你怕什麼?”
想了想,陸雨遲幹脆往桌子上爬。
剛伸出一隻腿,陸雨泉瞥了他一眼,“不想吃飯就滾出去。”
悻悻的收回腿,陸雨遲吐了下舌頭,帶著點討好的告饒:“想吃呢想吃呢!”
兩個人相顧無言吃著飯。
跪在餐桌正中間的付東生被天花板碩大的水晶燈晃得兩眼花白,肉身被審視,靈魂被剖析,他無處可逃無處可藏。
飯吃完了陸雨遲又問:“哥,讓他起來吧?”
看著好弟弟眼巴巴的樣子,陸雨泉勉強給了面子點了下頭。
撐著桌子站起來,雙腿不受控制的顫抖,被審視和熾熱的兩道目光同時追隨,付東生低著頭不顧腳發麻腿發軟,撐著一口氣踏著椅子往下走。
剛落下腳就一歪,整個人要往下栽。
陸雨遲一步上前,牢牢將付東生接住,“你也不怕臉著地摔壞腦子?”
付東生想以前可能會怕,現在有什麼怕的,自己這個腦子還能有什麼用處?
將付東生按在椅子上,陸雨遲蹲下身子,伸了手去替他揉腳。
本來只是發麻,被一揉就像被千萬根針紮一般,付東生有些難受,垂著頭閉上眼睛,緩緩把呼吸加重。
陸雨泉站在旁邊看了會,嘖嘖搖頭:“陸家倒是出了個會伺候人的。”
檢查物品似的審視視線打在身上,付東生又渾身一僵。
“好好享受,明天帶你出去。”陸雨泉說完轉身就走。
感覺到手觸及的人渾身的僵硬,冰冷的肌膚繃成一條弓,陸雨遲想寬慰兩句又不知道從何開口。
以前付東生恨透了他們兩個人,現在倒是不恨了,就是怕陸雨泉怕的厲害。
他不喜歡這樣的付東生,膽怯的像只兔子,他不該是這樣的。
只剩下兩個人,付東生忽然開了口:“現在幾月了?”
“欸?”陸雨遲有些驚訝,稍微的驚詫後他還是如實回答:“九月,九月七號。”
付東生從來沒有問過這樣的問題,他一向腦子聰明記性好,就算刻意不告訴他時間,他也能根據傭人們的談話穿著準確的判斷出時間。
“哦。”付東生應了一聲,又不說話了。
“你問這個做什麼?”陸雨遲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
付東生看了他一眼,寡淡的回答:“隨便問問。”
看著地上挽著袖子給他使勁揉搓小腿的陸雨遲,看著那張和陸雨泉相似的臉,付東生也不知道心中是個什麼滋味。
“你說你招惹他做什麼,吃苦的還不是自己。”陸雨遲手上動著嘴上也不停。
我招惹他?
付東生想笑,但面上沒有任何表現,“我想去睡一會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