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雨遲抬頭仰視他,只覺得付東生可憐。
清秀的臉頰上透漏出隱藏不住地怯色和疲憊。
就是那倔強又痛苦的神情讓人著迷。
幫付東生把褲腿收拾好,他笑眯眯回答:“餓不餓,要不要吃點再睡?”
他也就那麼一問,付東生也就一聽。
陸雨泉罰了人沒讓吃,誰敢讓吃?
他搖搖頭,腿還是軟,還是酸困,以前一跪就是一夜也不見得像這般疲憊,他感覺自己身體的筋骨似乎被抽了出去,只剩下一具可以任意揉搓的死肉。
他是沒有臥室的,陸雨泉在自己的臥室擺了一個巨大的毛毯,那就是他唯一休息的地方。
雖然疲憊的只想癱軟的躺下去,但是付東生沒有選擇回臥室。
他問了傭人找到被養在小陽臺的貓,漸變煙色的小貓喝了奶趴在柔軟的窩中睡得呼呼的。
在一旁的位置靠牆坐下去,付東生將頭埋在膝蓋裡。
從監控看見那稀薄的脊背顫動著,陸雨泉吸了口煙將煙掐滅。
第二天醒來感覺到身邊是空的,陸雨泉隨意披了件外套大步往外走,剛入秋天氣已經轉涼,夜間溫度更低,他眉頭自己都未察覺的皺著。
消瘦的身子靠著牆,這人睡著了都是咬著牙眉頭微微蹙著,雙手握緊成了拳頭。
近一年來付東生表現得過於溫順,不再反抗也不再尋死覓活,像是認了命一般。
但他還是痛苦,無時無刻不將那痛苦情不自禁的流露。
敲斷了脊柱,魂卻筆直的立著,這是他痛苦的來源。
有些悶煩,陸雨泉皺著眉踹了一腳過去。
睡得迷迷糊糊的付東生聳然一驚,看著眼前的男人下意識的往後退,後面是冰冷的牆壁退無可退。
混混沌沌的回過神,付東生捂著被踹的左腰稍稍偏過頭,細細的呼吸著。
陸雨泉沒發話,他只能坐在地上。
“把上衣脫了。”
呼吸一窒,付東生頓了一下慢慢撩起上衣脫了,放在一邊。
“站起來。”
垂眼站起來,付東生將手背在後面。
陸雨泉走近兩步,手指輕輕按壓上他左腰間,雪白的面板已經隱隱約約顯現出淤青。
“疼嗎?”
被男人的手指觸碰,付東生渾身僵硬聲音有些沙啞的回答,“不疼。”
“收拾好跟我出門。”陸雨泉撂下這句話就先走了。
洗過澡換了衣服下樓,男人已經用過早餐,陸雨遲嘴上叼著一片面包揹著書包正準備出門。
餓過了頭到也不覺得餓了,付東生穿了件t恤外面簡單套著一個黑色連帽外套,手揣在兜裡還是覺得冷。
有些日子沒有出過門了,坐上副駕付東生垂著眼壓根不看車外,低著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車行駛的平穩,開了有快兩個小時才停下。
拉開副駕的車門,付東生走下來,一張臉被車內的暖氣烘的終於有了點血色。
他茫然的看了下四周,覺察到熟悉的景色,猛地退了一步想要回到車上。
男人攥過他的手腕,“啪”一聲關上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