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姝轉過身,微微傾身俯首,沾著泡沫的手指指著自己眼角的兩粒黑色痣和鼻頭的一顆紅色痣,展示給晚涼看:“小貓是純白色的,偏偏眼睛下面有兩點黑毛,鼻子的面板上有一塊紅斑,她們都說這小貓就是我,從那之後就開始喊我貓姐。”
“後來呢。”晚涼仔細端詳了她的臉,被她給看臉紅了之後她自己手腳亂七八遭地收回又轉過去繼續搓衣服去了。
“後來就是,小貓不見了。我媽我爸都很開心,我看她們開心就來氣,就拿零花錢跑去找了個不正規的紋身工作室把小貓給紋上了。我爸果然氣炸了,把我一頓好打,還帶人封了那家紋身工作室...”
“你那個時候多大?”晚涼打斷她問道。
“啊?我那個時候14歲。”汪姝說道。
“也就是說是8年前。”晚涼聲音有點小,汪姝沒聽清問了句“什麼?”。
“沒什麼,我就是說你爸爸查封那家紋身工作室也是應該的。”
“啊哈哈,是啊,後來那家店的老闆就找人來堵我,我就把他揍了一頓。這事兒我爸不知道,要是讓他知道了,那老闆肯定要進去。”汪姝笑了幾聲,聲音戛然而止。
晚涼看見她的頭垂著,肩膀在微微聳動,像在極力忍著什麼。
汪姝不想哭,今天的事情這麼多,她覺得自己的軟弱值也該耗盡了,以後還有的是冒險和挑戰在等著她。但怎麼好像,心裡始終有道裂縫,一旦閑下來,痛苦悲哀的情緒就會往裡面鑽。
一個軟和溫暖的身體靠了過來。
晚涼的懷抱貼住了她的後背,她什麼也沒說,就這麼靜靜地抱著她。
汪姝轉過身反抱住晚涼,就這樣擁住,直到汪姝哭得累了,也可能是趴在晚涼肩頭,嗅著她的味道感覺格外的安心,她才戀戀不捨地抬起頭。
“你感覺好多了嗎?”晚涼輕聲問她。
擦擦臉上的眼淚,這次她可有好好控制沒有糊得晚涼一肩膀都是淚水。她撓撓頭,羞澀地嗯了一聲。
“晚涼,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她問,頗有點撒嬌的意思。要是把她的聲音錄下來給一個月以前的她聽,一定會覺得惡心得要死。
“因為你幫我解圍,幾次三番幫助我,還救了我的命,這些還不夠嗎?”晚涼歪了一下頭,笑道。
“我有點餓了,你會做飯嗎?”晚涼摸摸肚子。
“我會做的呀,我的健身餐都是自己做的哦。”發洩掉所有壞情緒的汪姝,又回到了之前那種頗有幹勁的狀態。
“那我想吃香煎梅花肉,就隨便做一下就好了。”晚涼想了想。
“好啊,那我馬上衣服洗完就去做給你吃。”汪姝樂呵呵地開始幹活。
晚涼則從被挪到餐廳裡的冷凍櫃裡拿出來兩塊各250克的梅花肉排,把微波爐插頭插進生存包內含的插座上,給肉化了凍。
依然是用荊棘樹當爐灶,汪姝把平底鍋耍得飛起,與其說是看她做飯,不如說是看她秀肌肉,每一個動作都是精心設計過的。
可惜晚涼專心地看著她的臉,沒有注意到她的小心機。
還真的是像。
其實在她展示給自己之前,晚涼早就注意到了她臉上的痣。和8年前,每天都會來到晚涼的夢裡的小貓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