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爺抓著龍頭杖就走。
陰平郡守寧鎮東一早就在等著了,江玄瑾同李懷玉一過去,他就十分欣喜地迎了上來:“提早收到訊息,已經恭候君上多時。這是陰平近三個月的重要文書,送呈君上。”
這郡守的態度比之前幾個城池遇見的都要好,江玄瑾頷首讓後頭的乘虛收了文書,然後隨他去見郡府裡的各階官員。
寧鎮東笑道:“這些人都是敬仰君上已久的,聽聞君上返了紫陽,高興了好久。對了,這位是?”
看他注意到了自己,懷玉有點為難,不知道該怎麼說。旁邊的江玄瑾隨口道:“內人。”
“君夫人?”寧鎮東連忙行禮。
懷玉傻笑,拉著江玄瑾到一邊,咬牙道:“你這樣說,往後我回丹陽了該如何?”
兩地來往,少不得還會再見的吧?
江玄瑾氣定神閒地看著自己衣袖上的小手,勾唇道:“離殿下回丹陽還早。”
怎麼就早了?就算她走得慢,再半個月,怎麼也該到一線城了啊!懷玉鼓嘴,還想抗議,卻聽得門外突然喧譁起來。
就梧等人收到訊息,飛簷走壁地過來,比江老太爺還先到,此時站在郡守府門口,正猶豫要不要強衝。幾個看門的守衛被他們這渾身的氣勢嚇得直哆嗦,色厲內荏地吼著:“還不退下!”
就梧不退,他們就吼叫得越發厲害。
“怎麼回事?”懷玉聞聲出來,就見清弦他們一個個的都急紅了臉:“殿下,快走!”
“去哪兒?”她疑惑。
清弦還沒來得及解釋,後頭一輛馬車就趕到了。
幾個面首二話不說,直接推開護衛,上前將李懷玉擋在了身後。
江玄瑾站在門口,不解地抬頭,就見自家父親氣急敗壞地下了車,衝他杵了杵龍頭杖。
心下一緊,他抬步過去,拱手問:“您怎麼親自過來了?”
“我問你。”江老太爺壓著火氣道,“白珠璣是不是因為造反被關進了大牢?”
臉色一沉,江玄瑾看向後頭下車的江深等人:“誰說的?”
江深想也不想就道:“白家二xiǎo jiě。”
“我不管是誰說的。”老太爺道,“我只想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江玄瑾抿唇,輕輕點頭。
“那她現在還跟在你身邊,也是你救的?”
頓了頓,江玄瑾道:“她自己聰明,兒子並未幫上多大的忙。”
“你還想幫忙!”老太爺盛怒,“幫一個忤逆之人的忙,那你成什麼了?!”
李懷玉聽著,知道東窗事發,不知為何反而鬆了口氣。
她撥開面前的人,朝馬車邊走過去,笑道:“這大庭廣眾的,也不是個說話的地方。老太爺若是有想問的,可以問我。”
“問你?”老太爺冷眼看過來,“你是個什麼東西?”
老人家一生氣,說話就是不愛給人留面子。懷玉乾笑,撓著下巴臭不要臉地道:“我覺得我是個難得的寶貝。”
“荒唐!”江老太爺嘴唇都在發抖,“要不是你,玄瑾何至於冒這天下之大不違!要不是你,他還是堂堂正正立於朝堂上的紫陽君!”
就梧站上來,沉聲道:“彼此彼此,若不是紫陽君,殿下也還是好端端坐在宮裡的長公主,而不是什麼勞什子的四xiǎo jiě!”
老太爺一愣:“長公主?”
江玄瑾皺了眉,暗暗朝就梧搖頭,後者卻像是沒看見,擋在李懷玉面前就道:“老太爺覺得君上不值當,我等也覺得殿下不值當,這天下不止你家兒子一個是寶貝,要論誰對誰錯,您還真不一定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