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萊昂乖乖的站在原地,他並沒有鐘錶,並不清楚時間過去了多少,只是在自己的感覺裡好像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維克多從門裡出來,牽著一隻黑色的獵犬,看了他一眼,嘴裡輕輕道:“噢,過去六個小時了,萊昂。”
“是的,維克多先生。”萊昂儘量保持微笑。
維克多幹脆利落的關門,轉身牽著獵犬去散步了。
維克多帶著獵犬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經過萊昂時並沒有說話,萊昂也沒有作聲,但是他聞到了維克多身上多出來的一絲血腥味。
斯大林格勒的冬春之交溫度並不高,尤其是幾天前有過一場暴雪,這幾天雪融化的時候空氣中游離的寒意好像能把骨頭凍裂。這個夜裡,萊昂站著意識已經有些昏沉了,畢竟這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
他靜靜的站在原地,膝蓋繃的又硬又直,臉微微沉下去,漆黑的夜裡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沒有一絲聲音,也沒有一點燈光,只有斯大林格勒的風雪靜靜的陪著他,如果把視角拖到高遠的天空,這一幕看起來像是一副宗教畫。
維克多的房屋裡也沒有燈光,不過萊昂沒有看到,在屋子一側的窗戶內,一雙眼睛正靜靜地看著他,這雙鐵灰色眼睛的主人正是維克多。
“您覺得這個男孩適合嗎?”一個聲音響起。
維克多側了側頭,不置可否,只是靜靜地看著風雪裡站得靜穆的萊昂。
過了一會,“十歲有這種意志,不太容易。”維克多聲音依然冷冷的,“如果是這樣的話,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您本來沒準備教他東西,這只是一場刁難是嗎?”這聲音不依不饒。
維克多回頭看了一眼,竟然是個十分精緻的小女孩,但繼承了維克多鐵灰色的髮色和瞳孔,看上去有些冷漠。
“阿芙羅拉,如果他堅持下來,你就要失去資格了。”
女孩抿緊了嘴。
“如果他真能堅持下來,我可以讓給他。”女孩有些艱難地說,“你說過,還有另外一個地方,叫什麼,卡,卡瑪……”
維克多無聲的笑起來。
……
萊昂並不知道屋內的這場短暫的談話,他在斯大林格勒的寒夜裡站得整個人身體已經麻痺了,超過同齡人健壯的體質在這樣的溫度裡並沒有什麼作用,身體的麻痺帶來了精神的恍惚和昏沉,不知不覺間,天空已經漸漸泛白漸亮了。
一個鐵灰色頭髮的小女孩悄悄的推開房門,看到萊昂,低聲地叫了聲“上帝”,但昏沉的萊昂並沒有聽見,女孩輕手輕腳的走到他面前,手裡拿著一小碗熱粥。
“萊昂?”女孩輕聲喚道。
萊昂這才看到離自己極近的小女孩。
“啊。”喉嚨裡發出一聲模糊的聲音,萊昂的神智漸漸恢復過來,“天亮了。”
女孩靜靜的看著他,把手裡的熱粥遞到他面前。
萊昂想了想,接過來,慢慢喝進嘴裡。
不一會兒,碗中的粥就空了。
“嗯......謝謝。”萊昂說,“所以這是什麼時候了?”
女孩有些同情的說:“現在是早晨,還有幾個小時。”
“好吧,我已經習慣了,我還堅持得住。”萊昂說著動了下大半個晚上一動不動的腿,無與倫比的痠痛襲上他的腦神經,“噢!”萊昂長嘆一聲,“我說,這感覺可真迷人。”
女孩忍不住輕輕笑起來。
”我叫阿芙羅拉,昨天那個壞老頭的孫女,我想我們可以做朋友。“
萊昂看了看她,說道:”不,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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