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一點點暗下來，白日裡萬里無雲，夜晚竟然下起雨來，淅淅瀝瀝的雨打在地上，滴滴答答。

山洞裡，凌絕眉間一動，漸漸轉醒，慢慢直起身來，這一棟卻扯到了背後的傷口。

倒抽一口冷氣，“嘶...”，凌絕低頭，在看到自己被包紮好的傷口之後，微微笑了起來。

在凌絕抬起頭來正準備去找人的時候，身邊卻忽然傳來一聲低喃：“哥哥，別走，哥哥...”

尋聲望去，君穆卿不知道夢到了什麼，睡得極不安穩，眉心緊蹙。

凌絕附耳，在聽清楚君穆卿說的是什麼時候，心中很是疑惑，“哥哥？”

他記得君家這一輩只有君陌寒一個男孩子，那麼君陌寒又是哪來的哥哥，倒是以前聽皇爺爺提起過，君陌寒曾經有一個妹妹，只不過後來發生意外去世了。

既然如此，能被這人在夢裡都口口聲聲念著的那位“哥哥”又是誰呢？

看著君穆卿緊蹙的眉心和滿頭的冷汗，凌絕忍不住伸手想要將其撫平，然而手剛伸出去，還沒碰到，手腕已經被緊緊竄住了。

君穆卿猛地睜開雙眼，望著眼前被自己握住的一隻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視線上移，一張清雋飄逸的面孔出現在面前，那是...凌絕。

君穆卿這才逐漸反應過來這是在什麼地方，也想起來之前發生的一切，這才放開了凌絕的手。

抹了抹自己額間的冷汗，君穆卿對著凌絕道：“是臣失禮了。”

“臣？”短短的一個字將凌絕原本的好心情一掃而空，笑道：“君陌寒，在你心裡我除了是北凌的皇帝就沒有別的了是嗎，你我之間就只是君臣？”

這話君穆卿無法回答，凌絕除了是北凌的皇帝還是暗閣閣主，可是她深知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而既然決定要切斷他們之間的關係，對此，她只能保持沉默。

然而君穆卿的沉默卻讓凌絕越發氣憤卻又無奈，這種情況下，若是他不繼續，這人絕對能繼續保持沉默。

無奈之下，凌絕又道：“抱也抱了，親也親了，這個時候即便是你想撇清怕是也撇不清了。”

君穆卿：“......”

這種近乎可以稱得上是無賴的話，竟然能從凌絕嘴裡聽到，君穆卿覺得這個世界似乎裂變了，否則凌絕怎麼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而且還說的這麼理直氣壯。

雖然...確有其事。

君穆卿忽然覺得一陣頭疼，望著那雙幽深卻又充滿柔情的雙眸，一時反而不知道怎麼反駁。

而無論怎麼反駁，凌絕說的都是不爭的事實，他們之間的關係，確實撇不清。

若是凌絕是她的敵人，也就不用這麼糾結了，左右不過下死手就是了，可是偏偏他是北凌的皇帝，是淩氏一族最後的血脈，更是君家的君主。

別的不說，只要他還姓凌，她還是君家人，他們之間的關係就不可能撇清。

嘆了口氣，君穆卿闔上雙眸，倚靠在石壁上，“無論如何，你我皆是男子，我們之間是不會有可能的，陛下身為淩氏一族最後的血脈，該想的是如何振興北凌，繁衍子嗣，而不是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情。”

虛無縹緲？

凌絕默然。

可不就是虛無縹緲嗎？

可是這段虛無縹緲的關係他心心念唸了這麼多年，如今好不容易他才認清了自己的心，邁出了最艱難的一步，最終卻因為它虛無縹緲就放棄嗎？

君穆卿不是沒有察覺凌絕的視線，可是面對凌絕，她不能用對付敵人的手段來對付他，所以只能選擇這樣單方面切斷兩人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