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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你想要他死

越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理智告訴他,他現在的這番行為,完全就是少不更事的毛頭小子,別說越修覺得幼稚,連他都覺得很是丟人和無奈。

然而潛意識裡,念頭一冒出來,便完全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

談書潤聽見聲音抬起頭來,見此情景,擔心越越和越修這倆人又不管不顧大家都在焦急等待甄安是否能夠退燒的狀況,再次莫名奇妙地玩鬧起來,她決定做點什麼制止一下。

她環顧四周,見沒人在注意他們這邊,這才放心地扯了下越越的袖子,握住了他的手,悄悄地在越越的手心上面寫字。

這是她小時候,爺爺教給她的,用來說悄悄話,誰也聽不見的悄悄話,是他們之間獨有的,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的秘密。

越越沒有看她,甚至表現得對於談書潤在他手心上面寫字這件事情,絲毫不在乎的樣子,然而心底,早已是波瀾起伏,心泉漣漪陣陣。

這個女人,第一次如此主動地,親近地,對他做出如此親密的動作來,她的掌心與他相交,肌膚相親中,指尖劃過掌心,如同輕柔的羽毛拂過心尖,癢癢的,渾身亦變得酥麻。

他的鼻尖甚至縈繞著她身上傳來的獨有味道,指尖溫度有些冰涼,隨著這些冰涼的橫撇豎捺勾在他掌心展開,是六個字,“謝,謝,你,的,幫,忙。”

這個女人還真的是太客氣了,那麼好的東西,是他一個人的,他才不會傻到被別人發現,和別人共享。

時間分秒劃過,隨著夜幕褪去,魚肚白翻上群山之巔,一輪初陽懶洋洋地攤在天邊,暖風從窗戶的縫隙中吹了進來,想來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談書潤是被搖醒的,她剛夢見她終於見到了父親,但是父親卻身處無數的喪屍之中,那些喪屍抓住了他的腳踝,用著利齒啃噬吞咬他的血肉。

可是正在遭遇這可怕一切的父親,疼愛她的父親卻面帶著微笑,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對她說些什麼,可她還沒有來得及聽清楚,夢境便被一股外力給徹底的顛覆,淪為破碎的鏡子。

談書潤猛地睜開眼睛,胸腔隨著難以抑制的懼怕而上下劇烈地起伏,她深呼吸了好幾口氣,這才看向死死抓著她手臂的戰檬,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甄安!是甄安!他的高燒根本沒有退!你快點看看,為什麼沒有退燒啊?!”

沒有退燒?

那就是說,魚腥草,加上她新增進去的那點佐料,根本沒能對喪屍病毒起作用!

談書潤噌地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衝向甄安,入眼所見,她驚得心臟猛地一顫,幾乎要從胸腔裡面蹦出來,眼前的甄安,臉上已經覆上了一層詭異的灰白色,暗黑色的血液從眼珠子、鼻腔、嘴巴、耳朵,源源不斷地流出來。

且,甄安從斷掉的那隻胳膊開始,渾身上下竟然已經開始出現不同程度的腐爛。

就算是非正常死亡,腐爛程度也不應該這麼快!

甄安渾身戰慄,身上的鮮血已經流光了,連撕心裂肺嘔出來的東西,也僅僅剩下些深綠色的膽汁,在整個屋子裡泛著腥臭,澀苦的味道。

談書潤攥緊了拳頭,緊抿著唇,不得不承認,她的實驗失敗了。

“怎麼會這樣?”

戰檬抓住談書潤,焦急地哭著:“書潤姐,這中間是不是出現了什麼差錯?是不是少加了什麼東西,你說,我馬上去找!書潤姐,你說說話,告訴我甄安哥不會死的!”

甄安循著聲音,將目光落在了談書潤的身上,如死魚般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他的恨意蔓延開來,指尖蜷曲著試圖抓咬談書潤,可還沒等碰到談書潤,甄安便狠狠地抽搐了兩下身體,徹底地沒了聲息。

談書潤被那仇恨的眼神定在原地,腦子裡一片餛飩,甄安他為什麼要這樣看著她?

“他現在死了,你滿意了嗎?”

“什麼?”談書潤回頭,驚愕地看向說出這句話的唐雪夕,無法置信地問道:“他死了,我為什麼要滿意?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難道不是?”唐雪夕微眯著眼睛,唇邊勾起一抹不屑和鄙夷的恨意,“你本來就不想救他,我在屋裡面聽得一清二楚,你們討論是否要帶上甄安一起離開的時候,你投的是反對票,你一直在說抱歉。”

“我,我不,不是那個……”

她急切地想要解釋,唐雪夕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還未開口,便已經被唐雪夕截斷了話語權,唐雪夕突然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悲哀地看著她,怒斥:“我還以為,你是真的要救他!可我真的是很笨,你明明不想要帶上他一起離開,怎麼會突然之間就轉變了想法?”

唐雪夕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說的有理有據,完美的邏輯性,根本不容辯駁。

對啊,她一直不想救甄安,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主意,說不定就是因為她擔心戰寰真的將甄安帶著,跟他們一起上路,甚至是一起等上直升機,這一路為了保證她自己的生命安全,所以才狠下心來,痛下殺手!

這麼想著,談書潤差一點連她自己都相信,她,談書潤,是一個如此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女人!

談書潤啞口無言,唐雪夕見她慌張了,立刻乘勝追擊:“就因為你擔心甄安會連累你,而正好我們不懂草藥,你隨便弄了些東西來,就說是藥,其實是毒吧!毒死甄安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