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寧詡見無法再瞞,只好小聲道:“是——是用來束胸的。”
他把有孕後胸口時常敏感發癢的症狀說與段晏聽,青年認真聽了,沒有放開攬著他的手,而是陷入了沉思一般,垂著眸靜了好一會兒。
“我先前聽太醫院有言,你以男子之身孕育胎兒,或許會有不少罕見的症狀出現。若是實在難受,明日我去太醫院拿一些藥,替你搽在那處如何?”
寧詡見段晏一本正經,也終於沒有羞得那麼厲害,語氣尷尬道:“其實之前並沒有這麼難受的,應是喝了太醫院研製的新藥,才……”
段晏點點頭,又問:“我讓人傳喚史禦醫進宮,好麼?”
現在太醫院的知情人,只有院判和史禦醫兩人,院判年紀大了,三更半夜只能叫宮外的史禦醫入宮看診。
寧詡猶豫了一瞬,低聲說:“先讓朕自己看一看……要是沒有受傷,就明日再拿此事問他吧。”
否則現下急傳禦醫進宮,還不知會被多少宮人看在眼中,私下揣測緣由。
段晏於是道:“如此也好,我去將燭臺拿過來。”
寧詡本來想自己下了榻,繞去屏風後邊脫了衣袍再看,誰知段晏動作更快,他的話還沒出口,就已經拿了燭臺去而複返。
段晏把燭臺點燃,放在榻首的矮櫃上,又坐到床上,看著寧詡,神色如常道:“我也替你瞧一瞧。”
寧詡:“……”
“怎麼了?”見他遲疑,青年又歪了下頭,疑惑般問:“不方便嗎?”
在段晏面前說不方便,未免也太過矯情。
先不提兩個人都是堂堂正正的男子,除了那個莫名其妙的孩子,其餘的他有段晏也有;再不說兩人先前早已赤誠相見多次,在榻上都不知滾了多少遭,崽都揣在肚子裡了;最後再論就連最近這段時日,段晏也親手替他更換過衣物,所以……
究竟還有什麼可羞赧的???
寧詡這樣想著,咳了一聲,若無其事道:“沒有,朕只是動作比較慢。”
他低下頭,邊解開鬆鬆垮垮的衣帶,邊挪了挪身體,稍稍轉了個向,不那麼面對著段晏。
而後,寧詡撩開衣領,又把亂七八糟的布條解下,垂著眼匆忙看了看。
……好像有點變化,又好像與平常並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頂多是……色澤紅豔了點,想來是被布條頻繁摩擦導致的,也在情理之中。
寧詡這麼思索著,正要把衣袍掩上,腰後卻伸來兩隻手,段晏清冽的嗓音就在耳畔:“我來幫你係上那布條如何?”
寧詡實打實地被嚇了一大跳,心髒砰砰作響。
張口欲罵流氓,側過臉一看青年面色卻十分正經,長睫微微斂著,甚至還抬起手,碰了碰寧詡胸前。
“你——!”
段晏淡定道:“瞧著似是鼓了些許,不過並不明顯,也許只是你身上長肉了。”
“……”他指尖涼涼的,冰得寧詡一激靈,慌忙往後退去:“你幹什麼?”
段晏神情無辜:“陛下,我幹什麼了?”
寧詡:“…………”
“只是想替陛下仔細看一看這傷處,明日好叫太醫院制藥。”
見寧詡後退,段晏黑眸輕輕一眯,立時得寸進尺地壓身上前,語氣卻始終從容不迫:“陛下反應這樣大,可是疼得厲害?”
這次更過分,青年避開寧詡的阻攔,徑直用掌心包裹住了其中一邊。
細嫩敏感只能每日用布條遮掩、才能勉強穿上衣物的地方,被段晏不由分說地一碰,霎時讓寧詡腰眼一酸,幾乎是差點跌進被褥裡。
“拿開……嗚……”寧詡急促地喘了兩口氣,顫聲道:“拿開!”
段晏收回了手,來不及去品味掌心裡過分柔軟細滑的觸感,先瞧見他剛剛碰過的那處面板紅了。
“……”
寧詡又癢又疼的,鼻尖發酸,好在段晏沒有更進一步的出格舉止,而是撿起掉在一旁的布條,細致而小心地幫寧詡在身上纏覆了幾圈。
熬過與布條接觸的起初不適感後,寧詡才抿著唇坐起來,把淩亂的衣袍重新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