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搜查奸細
副將領命之後便下去了,次日便任勞任怨地按照指令做事。
在燈火闌珊的夜晚,他帶了百來號將士大搖大擺地闖進了千竹閣。一行身穿戰甲的將士進去,惹得不少人側目。
老鴇也是塊萬金油了,雖然見一群人來者不善,仍舊扯著和善的笑容上前,俯下身露出自己豐滿的身體,問道:“幾位官爺若是要喝酒,不妨去雅間,奴家一定給各位爺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副將卻不吃這套,一把甩開攀附上自己胳膊的手臂,對著將軍府的所在一拱手,垂眼看老鴇的眼神都充滿傲慢。他提高音量,中氣十足,讓在場所有人都能聽清楚。
“我奉大將軍之名,前來搜查奸細。你們千竹閣竟敢窩藏敵寇,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做出叛國通敵這種齷齪事,難道自己還不清楚我們為何來嗎?識相就立刻把人交出來!”
老鴇的表情瞬間變得五彩斑斕,連忙喊冤。這種莫名其妙的鍋怎麼能隨便扣在他們千竹閣頭上?
“冤枉啊,我們千竹閣可是本本分分在做生意,光明磊落,一片忠心皇天可鑒!還望大將軍明鑒!”
說到大將軍,唯一的大將軍除了司妙真還能是誰?老鴇思來想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了司妙真,她連忙繼續叫冤:“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麼誤會?可切莫聽信讒言啊!”
副將冷嗤一聲:“本分做生意?你們這千竹閣可談不上清白正經,分明是藏汙納垢的腌臢地方。既然你不老實,就滾開!你們,給我一間房一間房地仔細搜。”
他對身後的下屬們一揮手,百來號人一下就湧進千竹閣。一些在大堂見這群人來勢洶洶的客人們連忙走了,不敢多待。苦了些在客房裡玩樂的男男女女,衣服都沒能穿好,就被轟隆一腳踹開房門。
剛才還歌舞昇平的銷金窟,不消一刻就變得烏煙瘴氣起來。
急得老鴇都哭了起來,她氣急跳腳,指著一臉平靜的副將吼道:“司妙真知道我們千竹閣是誰的産業嗎?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你們不想活了是不是?不要再翻了,求求你們了,主人遷怒下來我……”擔待不起。
後面四個字還沒說完,就被面無表情的副將抹了脖子,再無氣息。
“大將軍的名諱豈是你這種賤人配叫的?我也只是奉命辦事,有什麼冤屈你跟閻王叫去吧。”他本就是在戰場上殺人如麻、浴血奮戰過來的,對於奪取他人性命毫不在意。況且,司妙真也說過讓他放開了做。
等將整個千竹閣攪得天翻地覆後,直接給大門上了封條,還派兵駐守。曾經人頭攢動的千竹閣,一夜間便門可羅雀,空蕩寂靜得可怕。
副將畢恭畢敬地向司妙真彙報任務進展:“卑職已經按照將軍的吩咐查封了千竹閣,便立刻過來回稟,不知可有擾到將軍休息?”
司妙真卻沒有回應,沉默著用指腹碰了下副將的臉頰。突如其來的舉動惹得副將驟然心跳加速起來。
“這是哪裡來的?”司妙真垂眸看自己指腹上暗紅色的血跡,明顯是飛濺到副將臉上留下的痕跡,不怎麼明顯。如果不是司妙真眼力驚人,換成一般人,是絕不會發現的。
“卑職……”副將反思自己也沒做錯什麼啊,只是殺了個對將軍不敬的賤人。但見司妙真臉色不善,直覺讓他有些難以開口。
但就算他不明說,司妙真也大概猜出來了:“我只是讓你去封了千竹閣,可沒允你濫殺無辜、做多餘的事。自己去領五十鞭。”
司妙真是真的很生氣。她從小在法治社會長大,接受的都是人人平等的教育。這裡的人卻老是打打殺殺,甚至還販賣奴隸,連司錦之的小妾都如同物品,卑微到了塵埃裡。
如果不是副將是目前司妙真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之一,而另外一條被她慧眼識珠、在短短數月提拔起來的右臂女副將還被留在邊境鎮守,不在身邊,暫時還需要用人,司妙真是真的想讓副將趁早回家了。
不過,罰五十鞭也讓副將夠嗆。這鞭子可不是尋常的鞭子,是沾了鹽水帶刺的。換成是沒有武功的普通人,不過二十鞭就可以要人命。這五十鞭也得讓副將半個月下不來床。
沒等太久,預想之中的人就找上門了。
季鈴蘭穿著一身裁剪精良、布料昂貴的曲裾深衣,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她儀態萬千地坐在以往和司妙真一起飲酒的涼亭裡。
下人們陸續將酒菜擺了滿桌。
司妙真邀請了這位嫂子共飲很多次,很不容易地讓季鈴蘭沒有那麼討厭她,好感度達到了負五十。唯獨這一次是季鈴蘭主動約她的,並且司妙真還端了一下自己大將軍的架子,好幾次都用公務繁忙推辭了,感覺逗弄得差不多了才應約前來。
司妙真心裡門清,面上卻要裝成一副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嫂嫂找我何事?”
季鈴蘭抿唇微笑,搖頭不語,只是抬手替司妙真斟了一杯酒。
司妙真眼神在那張容顏與酒杯間巡視了一下,嗅了嗅,感覺沒毒才飲下。這段時間以來,不僅季鈴蘭有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