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有,比如酒量變好了。
這時候,季鈴蘭才慢悠悠開口:“這酒味道不錯吧,是千竹閣自己釀的紅顏笑。”
“前些日子,那裡的杜三娘才送了我一壇。”
杜三娘不是別人,正是千竹閣那被一刀封喉慘死的老鴇。季鈴蘭是千竹閣的常客,自然也是熟識。
“往後,這樣好的酒,怕是再也喝不到了。”季鈴蘭眉眼間籠罩著層讓人看不透喜怒的薄霧。
似乎整個人近在眼前,又觸碰不到。
司妙真不為所動地替自己又倒了杯,抿了一口。實際上,酒液僅僅只碰了唇瓣,並未入喉。她勾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這紅顏笑不及柳林酒萬分之一,名字也取得豔俗,根本不值得嫂嫂上心。”
季鈴蘭面上不動聲色,偏偏藏在袖子裡的手都攥緊了,身體幾不可查地發顫。
系統:【宿主是想將她氣死麼?】
司妙真將酒杯放下,心中平靜如水地回應系統道:‘你懂什麼,這是我得到一個人的手段。她不是喜歡霸道的嗎?我可以比赫連逸霸道百倍,用我的王霸之氣迷倒她。’
系統不是很懂,但它還是提醒了司妙真不要玩脫了,如今好不容易上漲的好感度又在哐哐直掉。
季鈴蘭本來不是什麼直接的性子,偏偏司妙真裝聾作啞似的不主動提,她便開門見山道:“千竹閣與將軍無冤無仇,嫂嫂平日裡也只能去那裡打發打發時間。將軍到底為何要痛下殺手?”
司妙真眉頭一挑:“原來嫂嫂是記掛著此事愁眉不展,倒是沒想到嫂嫂的訊息這麼靈通。那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千竹閣窩藏奸細的事吧?”
季鈴蘭對司妙真的態度很生疏,連名字都不叫了:“空口無憑,將軍可有什麼證據?”
“我身居大將軍之位,出手自然有所根據,哪能隨便胡來。”司妙真八風不動,出口篤定,很有信服力。
是啊,大將軍要做什麼,又為什麼要一五一十清楚告訴別人?
“總之,在奸細沒抓到之前,是不可能解封的。嫂嫂也要小心點,外面人員龍蛇混雜,要警惕危險。”
她又多說了幾句,從季鈴蘭的表情上看不出什麼,但司妙真知道,對方心裡的不快已經消散大半。
“放心吧,我知道嫂嫂喜歡千竹閣,跟裡面好多人都有感情。等端午節後,我跟陛下稟明,看能不能從寬處理。”
司妙真提到端午,季鈴蘭的注意力也被轉移,心中開始産生了些期待,心情也沒那麼差勁了。
好聲好氣又陪著季鈴蘭說了話,還非常自然地將人扯著不放,用自己那雙熠熠生輝的鳳眸自下而上盯著錯愕而有些不自然的嫂子,扯著人袖子假裝喝醉,蹭來蹭去撒嬌。
季鈴蘭的身體從僵硬恢複到柔軟之後,司妙真就知道——至少季鈴蘭不排斥她。
等這位多疑的嫂子離開後,那偽裝出來的醉意煙消雲散,司妙真才鬆了一口氣。一切都還在她的掌握之中。
這下她也不用心焦季鈴蘭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被其他人拐跑了。想到這點,司妙真的心情就頗好。
不對,雖然季鈴蘭不會去不三不四的地方了,但總會有不三不四的人纏上她的。
之前交代副將辦的另外一件事,鑒於現在副將還在養傷,還不能下手,看來只能她自己親自去了。
司妙真的手指在桌面輕點,眼眸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如果不能現在將敵人扼殺在搖籃裡,等日後對方茁壯成長,只會越來越棘手。
夜裡,她換上夜行衣,將一張純黑色面具覆蓋在臉上,手中匕首在燭火的映照下泛出冷光。
準備完,她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將軍府,無一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