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雲看著牢牢抱著這把焦尾琴的容鳶,心想她大約是很喜歡這把琴,所以不想讓旁人碰,她當下了然,只是誇贊道:“這琴奴婢看著還真是好,不過昭儀娘娘宮裡的東西自然是好,陛下這般寵愛昭儀娘娘,什麼好的東西都往她的宮裡送。”
“是啊,昭儀這會倒是受寵。”
容鳶想起叛軍攻入皇城的那天,柳淩霜被那些大臣推了出去,說她是禍國妖妃,甚至想要將她獻給軍中的誰,可是後來她到底如何了,她卻不知道。
被幽禁在深宮的三個月裡,外界的訊息很少能傳到她的耳中,她想應該是宋珣授意的。
她現在只希望那一天到來的時候,柳淩霜能得到好的結果。
雖然大概是不可能,可她卻還是真心想要大家都好好的。
她要好好地對待宋珣,等那一天真的到來了,就求他放過那些無辜的人,不要讓叛軍濫殺無辜,欺辱旁人。
雖然很難,可她想試試,畢竟她發現宋珣也不像她想得那般冷血無情。
至少這輩子與他相處的這些日子,比前世好說話多了。
念及此,她腳下的步子又歡快的許多。
只是還未進入後宮,她卻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本不該出現這裡的褚邑,此時正站在不遠處的紅牆邊上,看起來並不是路過,發現她之後,很快就直直地朝著她走來。
看起來是在等她。
岫雲在宮宴那天見過他,見他往這邊來,面上露出一點疑惑,小聲道:“南召國的大皇子怎麼會在這裡,公主,他往我們這邊來了,該不會是特意來找公主的?”
似乎為了印證她的疑惑,褚邑走到容鳶的身邊,離她還有幾步的地方停了下來,他目光落在容鳶抱著的焦尾琴上,但是很快又往上移,對上她那雙清澈的眸子,沉聲道:“五公主,我有話想要對你說。”
容鳶不記得自己和他之間有什麼,而且她是燕國公主,他是南召國大皇子,他們二人之間若是私下說話,好像也不太好吧。
可想起前世的那句對不起,她心中又生出一點好奇,好奇對方會和自己說什麼。
於是在心裡糾結了一下,她把琴給了岫雲,讓她抱著:“你在這裡等我,我與大皇子說會話。”
岫雲自然地接過琴,可她有些擔憂,提醒容鳶:“那公主不要走遠了,雖然這裡是咱們的地盤,可是對方是成年男子,而且還不是我們燕國的子民,若是想對公主不利,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公主和他說幾句話就回來,若是有什麼記得喊奴婢。”
容鳶點頭:“自然,你在這先等著,我很快就回來。”
交代完,她轉而對褚邑道:“旁邊正好有個小花園,咱們去那邊。”
說著自己先走在了前頭,進了花園後,她選擇一棵紫薇樹,站在開滿紫色花朵的紫薇樹下,問:“你有什麼話想與我說了?”
褚邑看著面前這張有些眼熟的臉,道:“公主想來也知道,南召國向燕國皇帝求娶三公主,不過陛下應該不會同意,而且據說三公主和公主的關系很好,對公主照顧有加,若是三公主去南召國,就沒人能夠庇護公主。”
容鳶不知道他從哪打聽到的這些,倒是前世父皇最後沒有答應褚邑的請求,但是退了一步,人選變成了四皇姐,可最終也沒去成。
直覺他想說的不是這個,容鳶便道:“大皇子想同我說什麼?”
褚邑想了一下,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若是冒然與她提她生母的事情,或許她會覺得他在騙她,於是只得到:“若是三公主屆時真的去了南召,公主該如何?”
他早已知道,在容嫣庇護容鳶之前,容鳶在宮中的日子過得很苦,甚至那些在後妃和別的公主宮中得臉的宮人,都過得比她好。
所以他知道容鳶與容嫣的關系不一般,他若是帶走了容嫣,容鳶在宮中的處境又會回到從前。
容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道:“若是你真的能讓父皇答應,能不能不讓皇姐嫁給你爹,畢竟他這年紀,都能當我爹了。”
她突然福至心靈,想著若是皇姐真的去了南召也好,至少宋珣的手再長,也伸不到南召,屆時皇姐不就安全了?
褚邑沒想到她會這樣問,他頓了一下,才緩緩道:“求娶三公主,並非一定是給父王求的,可三公主若是跟我們走了,那你呢?”
容鳶沒有絲毫地猶豫:“能不能把我也帶走,隨便挑個南召國的皇室嫁了也行。”
好,這下連她的問題都解決了,她還能和皇姐在一起,遠離宋珣。
她覺得自己真聰明。
褚邑:......
眼前這位疑似表妹的少女,腦子似乎過於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