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她收拾了敵人卻敗於一只不起眼的小蟲子手中,當真諷刺。
燦烈暖陽透過紙糊窗戶照拂木製床上昏迷的林遙,青絲上的絲帶不知何時不見,只餘青絲散落,被染紅的素衣緊緊貼在身上,腰間掛著的白玉纏枝竹節佩也變成紅玉模樣。
躺在床上的人眼皮輕顫,“唰”地一下睜開眼睛,眸光如利劍般鋒利銳人,卻又眨眼間,恢複成溫和無害的模樣。
林遙打量這間由黃土築成的,鼻尖還能隱隱聞到泥土腥味的簡陋房屋,皺了下眉,眼裡閃過嫌棄,卻在下一刻門開時立即調整姿態。
“姑……姑娘,你趕緊——”
尖銳的武器橫在修長白皙的脖頸處,林遙下巴抵在來人肩頭,漫不經心地笑了,語氣溫柔,威卻暗含威脅。
“公子,你願意讓我下一次藥嗎?”
“姑……姑娘,有話好好說,我……我當時不是故意那樣的,我當時看見那畫面,一時慌張,就…就亂了手腳。”生怕被一脖子嘎掉,姜盱額間出汗,眼神死死盯著脖間鋥亮的匕首,不敢鬆懈。
“姑……姑娘,你身上還有傷,先喝藥。你放心,這藥沒毒。”姜盱在林遙似笑非笑的表情下試探地挪了下脖間的利刃,還不忘將手上的藥遞給林遙,笑得像小狗一樣。
林遙眼神審視了人一番,才接過他手中的藥一飲而盡,卻在姜盱神情放鬆下來那刻,目光驟然變得銳利:“我記得我昨天手上攥了塊玉牌,但起來卻不見了,不知公子可知它在何處?”
望著人心虛閃躲的眼神以及左顧言他的神情,林遙心裡嗤笑一番,面上還是帶著包容的表情看著姜盱,淳淳誘導。
接過人從衣襟處掏出的玉牌,觸控著上面陌生的圖案,林遙敏銳地感覺到姜盱望向玉牌時複雜的眼神,心頭有了想法,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溫和地笑著。
“公子,我與您打個賭可好,要是賭對了你答應我一個條件,要是賭錯了我將這玉牌贈予您。”
說完,不等姜盱回答,林遙唇角一彎,接著說,“我賭等下公子麻煩纏身,公子是賭我會冷眼旁觀還是出手相助?”
姜盱瞪大雙眸,被林遙大膽的話震住,搖頭想拒絕,卻在林遙溫和卻不容置疑的眼神中敗下陣來,蔫蔫的。
“……姑娘,當真要賭?你可知,玉牌對你而言乃何物?”
“當真。”斬釘截鐵的話語說出口,代表著林遙的不動搖。
姜盱滿目訝異地看著她,好似林遙的話多麼荒唐。
也確實荒唐。
林遙望著眼前人震驚的表情,不禁哂笑,語氣吊兒郎當起來。
“我知,這玉牌乃昨夜殺我之人身上所得,我亦知,此物一旦沒有,我就會失去殺我的幕後真兇的線索,無法斬草除根,或許我會在平常一天死於這看不見的仇人,或許我會在人生得意時死於仇人之手。但,我不在乎,如此,公子是否能賭?還是,要讓我把話說全?”
林遙似笑非笑地看了姜盱驟然緊張的模樣,暗含威脅地說道。
“我……”
——
“我認輸,姑娘,你賭對了。”
沮喪地低下頭,姜盱語氣低落道。
時間回到兩刻鐘前。
姜盱答應了賭注。
林遙不顧這位姜公子躲避的態度,雲淡風輕地說出自己的要求,“公子,請勿擔心,我的要求也不過分,只是想公子將所知的關於玉牌資訊告知一二便可。”
姜盱眼眸一顫,稍微撇過頭輕聲道 ,“姑娘怎會如此問,這玉牌不是姑娘的嗎?”
“哦,是嗎?但我看公子對這玉牌並不陌生,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樣。”
見人逃避,林遙也不多說,先是反問幾句,繼而說道:“總之,一句話,公子可敢賭?”
姜盱內心思量片刻,最終猶豫地點頭,面上仍帶著不安。
“我賭姑娘會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