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章 今天酒廠大哥加班了嗎

第3章 今天酒廠大哥加班了嗎

琴酒在車上就換好了日常適配的休閑裝,銀色長發被束起了低馬尾後塞進了衣領裡,再戴上衛衣的兜帽,他的年齡本來就不算大,加上這身裝扮的話,看起來青春又無害。至於那套風衣禮帽,會在之後被伏特加銷毀,用火燒光,最好連灰都不剩,事關那位先生,再謹慎小心也不為過。

在回到公寓之前,琴酒選擇了路邊便利店售賣的速食麵和飯團。他用兜帽遮住了小半張臉,低下頭,自然而然地模糊了面部特徵,店員是在這裡打工已有小半年的渡邊君,據說在附近的大學就讀,用課餘時間來賺取學費和零花錢。

“淺川君今天也要吃速食嗎?”琴酒在外的化名是淺川朝矢,名字屬於組織內的某底層人員。對方是孤兒,在加入組織前人際關系簡單,沒有什麼朋友,也沒有錢財類糾紛——當然,真正的的淺川已經去世,對方死於一場被意外捲入的械鬥。很有趣,這名淺川君因為個人變故無緣繼續學業,高中畢業後加入了一家中型會社,應聘的職務是銷售員,會社表面上是保健用品公司,實際上卻是黑衣組織的産業,組織的觸角遍佈各地,此處也僅僅是其中一個而已。作為會社的職工,淺川並不知曉這裡是犯罪分子的基地,某日深夜他外出與同僚聚餐,獨自一人回家途中遇到了兩個小幫會的成員正在廢棄工廠附近打架,倒黴的淺川君沒有死於戰鬥,反倒是因為在逃跑途中被絆倒,隨後太陽xue撞到了尖銳的石頭而意外死亡。

這種人原本一輩子都不可能跟琴酒産生交集,只不過他也擁有一頭銀發、混血兒、特徵顯著,很適合借用身份且不會被人懷疑。

渡邊麻利地結賬,將幾盒速食麵裝進了包裝袋裡,“我推薦這個牌子的新品,”他指了指收銀臺左側的盒子,“番茄肉醬味兒和奶油蘑菇醬的口味都很棒。”

“那就一種口味來一盒,”琴酒不太在意速食的味道,只要能吃飽就沒有問題,不過偶爾也會聽從渡邊君的建議。對方似乎對半成品便利店餐食頗有研究,每次推薦的口味都在水平線以上,“最近沒有開學嗎?渡邊君?”

“是在讀研究生嘛,導師給放了假,”琴酒付了錢,渡邊君將包裝袋遞過去,答道,“在為新課題和論文做準備,想想就頭疼。”

“不過每次看到淺川君都會感慨,明明看起來比我還要年輕的樣子,居然已經成為了自由作家嗎?”

“只是胡亂寫一通用於謀生罷了。”

琴酒與渡邊君告別後,才提著一袋亂七八糟且毫無營養的食物上了樓,時間為下午兩點二十分,電梯裡的另一個成員是住在樓下的井上由衣,現年24歲,職業是律所的新人律師。

“日安,淺川君,”女孩兒小心翼翼飛快瞄了一眼琴酒身側的手提袋,“怎麼又買了一堆速食麵,對身體很不好的。”

“因為方便,”琴酒在面對普通‘鄰居’的時候向來是居家狀態,溫和又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感,不會與誰交惡,但也不會跟誰過分親近,“我不太喜歡烹飪,還要打理廚具、清洗碗筷,吃速食的話就沒有這些苦惱。”

井上由依眨了眨眼,滿臉寫著:果然現在很難找到會做家務又精通烹飪的男孩子。

琴酒權當什麼都沒看到。

他現在是淺川朝矢,是身家清白的自由職業者,宅屬性,極少出門,也不太愛跟別人打交道。偶爾外出採購,遇到住在這棟公寓裡的鄰居也會很禮貌地打招呼。

只需要一丁點改變,就可以跟工作期間的狀態毫無相似之處了。

下午三點二十分,琴酒用兩份速食麵搞定了當日的最後一餐,將廚餘垃圾和室內衛生一併處理完畢後,他像鬆了口氣一般,整個人躺在沙發上,只用翻閱過半的詩集蓋在臉上擋住了從視窗透入的日光。

清淺且規律的呼吸聲響起,任何一個人看到這副場面,想必都會認為這位淺川先生正在小憩。任誰也不會知道,就在旁人看不到的虛空處——也就是琴酒視線的正前方,即使有書本也沒能擋住半透明的、類似於資料面板一樣的螢幕。

“說起來,安井君要去參加同期聚會嗎,班長最近有給我打電話哦。”

男人與女人坐在餐桌兩端。

他們在喝咖啡,女人點了一杯摩卡,而男人選了冰美式——在此強調,對於琴酒來說,冰美式是異端,他總覺得喝這玩意兒還不如喝刷鍋水。

但安井純一不是琴酒,他在三天前去理發店剪了頭發,把已經及頸的黑色短發又修得短了一點兒,一雙琥珀色的眼眸看起來溫和且無害,被薄薄的鏡片遮住。他經營了一家不大不小書店,生意尚可,也認識幾個關系不錯的朋友,是個徹頭徹尾的良民。

他的朋友們也如此認為。

“是什麼時候?”安井將身體交予椅背,他的身下並不是咖啡廳的顧客專用座椅,而是一臺輪椅。扶手處還有電動操縱杆,大概便於他四處活動——真可憐,安井先生在畢業後第三年追捕一名搶劫犯的時候被對方槍擊後出了車禍,不得已截掉了左下肢,明明是警視廳新入職的成員中最為出色的一位,卻因為這種意外不得不離開熱愛的崗位,最終只能靠已故雙親的遺産開了一家書店,磕磕絆絆到了現在才開始步入正軌。

“這週六,據說大家都有時間。”

“很抱歉啊,”安井聞言露出了頗為為難的表情,“我已經跟一位朋友約好在星期六那天見面,恐怕沒辦法跟大家聚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