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今天酒廠大哥恐嚇後輩了嗎
貝爾摩德選擇的臨時居所足夠隱蔽安全, 琴酒索性坐在一旁檢查對方給自己準備的武器,很顯然, 這女人想讓他暫時充當狙擊手。
“所以你失手的原因是?”
在面對貝爾摩德時,琴酒向來直接,當然這種直接不太討人喜歡……可誰需要千面魔女的喜愛呢?至少他不需要。
“該死的fbi插了一腳。”貝爾摩德咬牙切齒,她傷得不輕,幸運的是沒有傷及內髒,經過兩天的休養,至少可以脫離扶著牆去洗手間解決個人問題的窘境。雖說是安全屋, 但室內的設施一應俱全,一時間看起來居然有幾分溫馨感。
伴隨著隱隱約約傳來的水聲,琴酒將零零碎碎的小物件兒都檢查了一遍——很好, 拋下私下裡的性格不談, 貝爾摩德的確是很可靠的合作夥伴。
再次出現的時候,女人已經換了一副裝扮。她清理掉了身上的易容,因為腹部受傷沒辦法洗澡,也只是簡單地清洗了一下頭發和麵部。濕漉漉的長發已經被吹風機吹幹, 但看起來還有些淩亂。她沒有化妝, 本應顯得更加寡淡的面部卻因為輪廓優越的五官, 而展現出了一種居高臨下的、極具攻擊性的美感。
組織內部流傳許久的訊息:貝爾摩德是‘那位先生’看中的人,所謂的看中包含了許多層含義, 各式各樣的猜測也讓流言變了味道, 可琴酒卻不太相信流傳最廣的那種說法。boss一向喜歡和藹老爺爺的路線, 對所謂情感和慾望的愛好程度甚至比不上實驗室又遞交了一份全新的實驗報告。
更何況, 貝爾摩德提起boss的時候, 那雙眼中可沒有愛意。
“算我倒黴。”貝爾摩德只穿了純白色的浴袍,她慵懶地坐在床上, 纖長的手指夾著一根尚未被點燃的女性香煙,“偏偏在任務期間遇到了那群瘋狗。”
“你引起了他們的注意?”琴酒皺眉,他湊上前去奪過那支香煙,將其折斷後丟進了垃圾桶裡,“你現在是傷者。”
“……討人厭的小孩兒,”貝爾摩德嘆息,卻對琴酒看似冒犯的舉動並沒有特殊的反應,“好吧……好吧,在那之前並沒有。”
任務目標手中存有組織在這座城市資助的某家實驗室的資料包告以及部分交易內容,如果這部分資訊被官方知曉,恐怕黑衣組織要舍棄掉經營了許久的勢力才能全身而退。貝爾摩德的任務就是殺掉任務目標、奪取存有資料的儲存器並且刪掉對方電腦中的備份,後者已經被順利完成,但暗殺的部分出了一點兒小問題——fbi派來了幾位精英,他們與當地警局協調後獲取了跨州調查的準許令,並且前來追捕逃竄至此的連環殺人犯。
貝爾摩德很悲慘,她只是被連累的無辜‘路人’,當然,fbi的果斷射擊讓那位原本即將與死亡為伴的任務目標撿回了一條小命。
資料已經被傳回日本總部,目標電腦裡的備份也被徹底清除完畢,經過貝爾摩德長時間的調查,對方並沒有留存紙質記錄,這讓她少了許多不必要的善後工作。
“所以我最好用過一顆子彈射穿對方的腦袋。”琴酒總結道,“而無論是否抓獲那位他們正在追捕的連環殺人犯,fbi離開的可能性也極低,他們會想辦法抓到你這個‘神秘人’的把柄,並且讓你變成他們的業績,對嗎?”
“現在所謂的‘業績’變成你了。”貝爾摩德補充了一句,“祝你幸福,gin。”
琴酒在幾年前跟fbi打過交道,那是一群比他們這群不法狂徒還要張揚的瘋子,行事作風毫無顧忌。但幸好,這次吸引了他們注意力的是貝爾摩德而不是他,而他也不需要露面。
他在當天下午便做了些偽裝,說好聽一點兒,要去任務目標的附近進行初步探查,要是說難聽些,他當然是要為接下來的犯罪行為進行踩點兒。對方發現自己的安全受到了一些威脅之後,身邊的保鏢又增加了四位,暗處還有人時時關注周圍,避免他遭遇來自暗處的狙擊。
但能力和眼界決定了他們的上限,只需要花費一點兒心思,就能找到在保鏢們視覺死角下的絕佳狙擊地點。
當然,哪怕是面對最為愚蠢的任務目標,琴酒都會全力以赴,他又花費……強調,又花費了假期中寶貴的三天時間來觀察目標的行動軌跡,並且在探查了無數情報後才確認執行任務的地點,不排除任務目標刻意迷惑他的可能性,但就在這三天時間內,他僱傭了幾個身強體壯的流浪漢, 暗地裡給對方添了不少小麻煩。
這也讓對方感到身心俱疲,警惕性也隨之降低了許多。
貝爾摩德受傷後的恢複速度比常人要快很多,這點琴酒早就見怪不怪,他沒有蠢到去詢問對方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或許貝爾摩德也不會喜歡有人向她詢問類似的問題。
那女人又做了易容,不知不覺替換成任務目標身側的一位保鏢,她需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將任務目標引到琴酒狙擊槍瞄準鏡下的最佳方位,僅此而已。然後狙擊手先生扣動扳機,任務便宣告完成。
下方因為兇案的發生開始變得喧鬧,琴酒猜想很快就會有人發現狙擊的方位並且前來搜查。狙擊手先生用最快的速度將狙擊槍拆卸完畢,他將它們放在琴盒裡,從無人的樓梯上走下幾層,甚至還去洗手池旁洗掉了手指上硝煙的味道。
fbi的人並未出現,保鏢們卻亂成一團,他們比起僱主的姓名更多的是在暗恨尾款無法結清,任務宣告失敗,他們的口碑也會受到影響。
至於腦袋被射穿的僱主?只能希望他擁抱永恆的安眠。
今天的氣溫很是宜人,零上十七攝氏度,微風,空氣濕潤,適合外出。穿了寬松衛衣且戴了兜帽的年輕人揹著琴盒走在街上,他東張西望,偶爾停下來低頭操作手機,似乎是在檢視地圖,哪怕不遠處巡邏的警察走過來,他也沒有絲毫躲避的意願。
“要去哪裡?”
對方的語氣、動作和眼神都算不上禮貌,但年輕人很是坦然,他揮了揮手機,略顯苦惱地開口道:“我跟朋友們約好在這傢俱樂部集合,準備一同進行樂隊的排練,但我似乎找不到確切地點了。”
警察將信將疑,為首的中年人湊過去看了看手機上顯示的地圖,很顯然,對方口中所說的地點應該在這座城市的另一端 ,而附近俱樂部的名字跟那裡只有一個單詞的差別,這種巧合讓中年男人加深了自己的懷疑,他認為年輕人只是在尋找藉口——當然,這只是猜測而已。
他讓年輕人開啟琴盒,沒想到對方也盡數照辦。琴盒裡躺著一把看似造價不菲的電吉他,除了相應的配件外並沒有其他可疑物品,‘或許是我猜錯了’,中年人想。他揮了揮手提醒對方離開,甚至還為這位看起來有些迷茫的年輕人指引了正確的路線。
任務順利完成,易容大師貝爾摩德對琴酒的偽裝和心理素質做出了極高的評價,然而琴酒不介意同僚們的互幫互助,他只是對自己的假期又被浪費了近一週這種事兒很是怨念。
大概是察覺到了救星的不耐煩,貝爾摩德頗為惡趣味地靠近渾身寫著‘暴躁’的男人,將指甲蓋大小的儲存卡塞進了琴酒的上衣衣袋裡,甚至還動作曖昧地拍了拍他的胸口。如果現場有第三人,從不遠處來看,這定然是極為美妙且富有張力的景象,只可惜當事人們並沒有這方面的想法,貝爾摩德只覺得逗弄琴酒很有趣而已。
“私人的謝禮,希望你會滿意。”
她不說那是什麼,琴酒自然沒有詢問。雖然他們向來不對盤,但在遇到某些原則性問題時,他們之間的默契也無需過多言說。貝爾摩德的立場一直模糊不定,她本應是堅定地站在boss的立場那類人,但偶爾卻在私下裡表露出一種不甚明顯的厭倦感,琴酒不保證對方的哪種情緒才是真實,然而至少從表面上來看,貝爾摩德的確稱不上是享受無序與黑暗的犯罪者。
這與對方的外在表現不符,但它卻真真切切存在著,假設這不是對方的偽裝,那麼如果琴酒自然也會在方便的場合加以利用。
他與貝爾摩德道別之後沒有第一時間離開,而是選擇再休整一天。第三天上午,他風塵僕僕地回到了哥譚,經歷過這一週之後,兩個月的假期只剩了不到十五天,琴酒感覺非常不爽,但這也無可奈何,他沒辦法改變既定的現實,只能想方設法用最平穩的心態度過加下來的一段時光。
在離開哥譚的一週內,他並未對蘇格蘭的近況加以詢問,換而言之,琴酒給予蘇格蘭最大的自主性,他想,對方也會喜歡這種程度的自由度——沒有一個臥底會喜歡讓現任上司每天都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