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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冬

她應該不會再來找他了。

不來了也好。

他是一個陷在深淵泥沼裡的人,他只能把她弄髒,她應該能離他多遠就離多遠。

“砰!”

樓下摔門聲突然傳來,穿透並不隔音的樓板,就像是響在耳邊。

裴回的這間房間樓下是一個三口之家,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好,所以,他總是能聽到樓下的吵架聲和孩子的哭聲。

但他並不覺得被打擾。

有時候,夜裡有點聲音,反而比什麼聲音都沒有要好。

樹影在天花板上搖曳。

躺在沙發上,聽著樓下週而複始的吵架聲,裴回不知不覺地就睡著了,然後久違地做了夢。

夢裡是高中的體育館,館內嘈雜紛亂,大家搬椅子的搬椅子,掛飾品的掛飾品。

他身上穿著白色襯衫,黑色燕尾服,一隻手拿著話筒,一隻手捏著主持卡片。

是高三那年的元旦文藝晚會最後一次正式彩排現場。

臺下忽然一陣吸氣聲和起鬨聲,他轉身看去,只見溫以寧身著一襲粉色公主裙,眉眼嬌豔,似是聽到周圍的起鬨聲感到了不好意思,瓷白膚色漫上一層薄薄的粉,像童話裡的公主。

她看到了臺上的他,清澈幹淨的眸子裡滑過些許羞怯,輕輕抿了抿唇,提著裙裾緩緩走上臺,然後,站到了他的身邊。

藝術老師就站在臺下,她笑意盈盈。

“我們的兩位主持人,看起來就像是王子和公主從童話裡走了出來。”

裴回猛的睜開眼睛。

淩晨三點,外面是一片漆黑的夜色。

怎麼會突然夢到這些?

是因為重新遇見了溫以寧嗎?

裴回閉了閉眼,然後從沙發上起身,他開啟冰箱,拿出一罐啤酒,一邊拉開拉環,一邊輕車熟路地走到沙發前坐下。

冰涼酒液入喉。

唇角破損,血液凝固,被酒精一刺激,唇角再次傳來刺痛,裴回早已經習以為常,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

水珠沿著啤酒罐身滑落。

裴回望向落地窗外濃稠的夜色。

許久未見,公主依然是公主。

但王子已經不是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