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喬一下子有些擔心,她撐著胳膊試圖坐起身,對徐肅年說:“我陪你一起去罷……”
可還沒有坐起來,就被徐肅年重新按了回去,“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可是……”盛喬有些擔心。
徐肅年道:“此事因我而起,就讓我結束罷。”
今日實在發生了太多事,丹寧長公主只覺得身心俱疲,回到臥房之後,她連妝面都沒來得及卸下,就靠在美人榻上睡著了。
徐肅年過來的時候,雪絨等人都守在廊下,湊成一堆兒說話。
聽到腳步聲,她們還以為是駙馬回來了,一轉頭卻看見徐肅年。
雪絨既驚又喜地迎上來,“侯爺,您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其實都不必問,徐肅年一看她們都堆在外面,就知道丹寧長公主是在休息,但還是問道:“母親呢?”
雪絨回道:“今日宴會賓客眾多,公主殿下累了,回來就歇下了。”
都要用晚膳了,母親平時很少會在這時候休息,想來是今日宴會攪得她心神俱疲。
母親已經這麼累了,何況今天還是她的生辰。
徐肅年的心裡不由得有些猶豫。
正在這時,房間內忽然傳來一陣窸窣聲響,很快房門被推開,丹寧長公主披著披風走到門口,看著院內站著的徐肅年,驚喜道:“少安?怎麼這時候來了……”
她的頭發還散在腦後,但此時也顧不上那許多,直接朝徐肅年招了招手,“過來,有什麼事進來說。”
她的語氣是那麼的熱切和興奮。
徐肅年知道,自己已經太久沒有主動來找過丹寧長公主了,所以她才會在看到自己的時候那麼歡喜。
這些年他說是盡孝,實際上根本只顧著自己舒服,根本沒有考慮過母親的想法。
在她的眼中,自己一直都是她的親兒子,卻忽然有一天對她疏遠起來,她的心裡會想什麼?
依著母親的性子,大約只會怪自己罷。
徐肅年這樣想著,只覺得胸口又酸又漲,他偏頭看了一眼雪絨等人,輕聲吩咐道:“你們先下去罷,我有話單獨對母親說。”
雪絨等人跟在丹寧長公主身邊這麼多年,也都是人精,此時一眼看出徐肅年的表情不對,聞言立刻應聲退下。
駙馬進宮去了,還沒有回來,此時偌大的院子便只有母子二人。
丹寧長公主從未見過自己兒子這幅模樣,她心裡莫名有些慌,看著徐肅年微微泛紅的眼睛,關切地問:“怎麼了,怎麼這幅表情?難道是阿喬她……”
話未說完,只聽撲通一聲,徐肅年穩穩跪到了她的面前。
玄元殿。
其實徐荊如今身上並無實權官職,唯一的一個宜春侯爵位,也是因為尚公主而來。
這些年崇安帝身邊越來越多的能人近臣,他早已被漸漸邊緣化了。只不過崇安帝對他這一身的學問還算滿意,再加上是丹寧長公主的駙馬,到底算是與皇室有些淵源。因此崇安帝雖沒有授他太傅、少傅之職,仍命他每日給皇子們授學。
今日也不例外。
不過崇安帝的皇子不多,今日又因為日子特殊,是丹寧的生辰,太子和四皇子都告假出宮去給姑姑賀壽了,然後便一直沒有過來。
因此今日學堂上只有七皇子一人,他年紀還小,不過十四歲,平日跟在兩個哥哥身後絲毫不起眼,徐荊也很少注意到他。
今日整個課堂就只有他一個人,徐荊沒有授書,只留下了一篇課業,讓七皇子獨自練習。
七皇子生母出身不高,年紀又小,一向跟在兩個兄長後面不出聲,性子也唯唯諾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