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驍要了個包間，點了菜，又點了一瓶酒。

言歡全程低頭玩自己的手機。

“篤、篤、篤。”陸遠驍的手指有規律地在桌子上敲了三下，蹺著二郎腿，以一個慵懶又邪魅的姿勢靠在了椅子上。

他不說話，就那麼拿著一雙瀲灩的桃花眼看著言歡，幾乎要把她每一根頭髮絲都給看透看穿。

在言歡幾乎要承受不住他那樣的視線之後，陸遠驍才懶懶開口。

“你，真喜歡那個姓宗的啊？”

言歡：“……”

她垂著眼睫，修剪平整的指甲輕輕摳著自己手機殼的邊緣，心涼了幾截之後，才抬眼看過去。

言歡的聲音很平靜，“如果我喜歡宗柏呢？陸遠驍，你要跟我離婚嗎？”

‘離婚’兩個字，從她的櫻唇裡說出來的時候，還帶了幾縷微不可覺的顫音。

言歡看著陸遠驍，她什麼表情都沒有從他臉上看到，只是在她自己的話音落下之後，聽到了男人薄削的唇裡溢位來的，一聲嗤笑聲。

“離婚？”

陸遠驍的聲音裡都是玩味，“言歡，你看我像是那種離婚之後了就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子和別的野男人雙宿雙棲的好人嗎？”

言歡被哽了一下。

言則，他的意思就是，就算離婚，她也只能老老實實地當個棄婦，二嫁？想都別想。

言歡自嘲地笑了一下，之前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還希翼能從陸遠驍的臉上看到一絲絲吃醋的表情的。

顯然，是她自作多情了吧。

……

吃完東西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了。

兩個人依舊是一路無話。

朱嫂在廚房裡留了夜宵，還有那個什麼所謂的，補身體的大補湯，湯裡有輕微的中藥味。

那大補湯是陸博文送過來的，言歡大概猜得到，那湯到底是真的補身體的，還是……

朱嫂說湯在爐子上燉了幾個小時了，剛好，言歡和宗柏的晚餐沒吃飽，後來和陸遠驍單獨吃，幾乎也沒動過筷子。

她現在肚子還餓著。

朱嫂準備的夜宵是雞湯麵，陸遠驍不吃，睨了眼言歡，視線掃過她那抹水蛇腰，眉心皺了皺，轉身自顧上樓去了。

言歡慢吞吞地吃完了一碗雞湯麵，喝了半碗味道有些甘的大補湯，摸了摸自己圓起來的小肚子，心滿意足地上樓去了。

二樓的陽臺門沒有關。

言歡以為是朱嫂忘記關了，她抬步過去，剛要抬手去關，眼角忽然撇到一抹明滅的猩紅，嚇了一跳。

往前走了一步，探頭看進去才發現，陸遠驍正背倚著陽臺的欄杆，指尖夾著香菸，在吞雲吐霧。

言歡輕輕吐了一口氣，沒打算和他說話，轉身要走。

“言歡。”

陸遠驍隨手把菸蒂掐滅在一株綠植的塑膠盆裡，長腿動了一下，但是沒有走過來，只是開口，叫住了言歡。

“有事？”

言歡亦沒有回頭，她身上還穿著白天的衣服，藍色的七分袖，搭配黑色的高腰闊腿褲，在昏暗的光線下，那道背影纖細的讓陸遠驍有一種她的身影搖搖欲墜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