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句“我不喜歡你”,都敵不上一句“因為你不是溫之遇”的殺傷力。
成功讓疾言厲色的唐詞,噤了聲。
那一瞬間,他氣得發紅的眼睛裡,閃過了無數種複雜的情緒,可最後這些情緒一一匯聚,凝成了前所未有的悲愴,甚至是絕望。
於慢慢有些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她怕自己一個心軟又給他留有幻想的餘地。
於是毫不留戀的轉身,步伐急促,也決絕堅定。
昨夜下了一場雪,地上的薄雪被踩踏成了一塊塊冰片,走著有些滑,她視線緊盯著地面,小心翼翼的邁步,卻又忍不住心不在焉。
“於慢慢。”
唐詞不輕不重的喊聲,驚了她一下,小腿顫抖,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她穩住身形,驚心未定,站在原地緩了一會兒,剛抬腳,唐詞的聲音再次響起,她聽出了他聲音中的哽咽,鼻音很重,時斷時續,艱難的說完一句話,甚至話音末尾那一點兒都沒能清晰完整的發出來,然後他狠狠吸了吸鼻子,撿起羽絨服,走了。
她知道,唐詞哭了。
他說:“我防住了所有人,唯獨沒防住你。”
我防住了所有人對你的意圖不軌,唯獨沒防住你的心另有所屬。
是這該死的自信讓我輸。
天空又開始飄起了雪花。
於慢慢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車上的,整個人完全不在狀態,恍恍惚惚的。
等反應過來時,臉上已經掛上了淚珠。
“這麼捨不得,就去追啊。”溫之遇斜著眸子睨了她一眼,神色寡淡,聲音卻冷如寒冰,還帶著些譏諷:“上我車做什麼?”
於慢慢如夢初醒,用手背胡亂抹了一把臉,弱弱的解釋道:“我沒有,就是覺得心裡....有些不好受。”
“趁著還沒很不好受,就去找他啊。”溫之遇故意咬重了那個“很”字,末了,還好心的補充了一句:“要我送你嗎?”
然後他煞有介事的啟動了車子,轉了轉方向盤,準備調頭,往唐詞離去的方向開。
於慢慢連忙撲過去抓住了他的胳膊,車內光線昏暗,可她的眼睛卻被眼淚洗滌的尤為明亮,十分無辜的盯著他,心急的解釋:“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你不要誤會啊。”
“我就是在想,跟唐詞哥鬧成這樣,我該怎麼面對唐詩啊。”
於慢慢苦惱,頭疼。
“哦。”於慢慢著急忙慌的解釋和討好,倒讓溫之遇心情好點了,可架子依舊端著,臉上的神色還是一成不變的寡淡,眼皮都沒捨得抬一下,“鬆手。”
“你怎麼在這裡啊?”於慢慢收回手,問道。
“路過。”
他言簡意賅的答了一句。
真的是路過。
最先看到的是唐詞,再仔細一看,原來跟唐詞拉拉扯扯的人是她。
給她打電話過去,第一句話問她在哪兒。
他當時甚至在想,如果她敢撒謊,他絕對立馬調頭就走,不會再搭理她。
可能連他自己都沒發現,慶幸她沒有找藉口騙他,這樣,就給了他留下來等她的臺階。
於慢慢沒再說話,看向窗外,車窗上不停的砸上雪花,一陣失神。
其實她心裡難受,有一半是跟溫之遇的說那個原因,還有一半是因為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