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但我們曾經也很快樂，不是麼？你只是把自己約束得太厲害了。你要學會放過自己。而且，這些年，我也改變了。我覺得，我們都該往前看。”

“比如？”紀暘諷刺一笑。

“重新開始。暘暘，試試吧，我希望你快樂。我希望我們都快樂。”

他的手搭上紀暘的肩，看著像是要擁抱紀暘，可紀暘卻冷漠地拍開了他的手，“jaydi,公共場合，請注意你的行為。”

李嘉鏑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後的臉色陰沉的竺曉凡和站得更後目瞪口呆的彭氅，輕笑一聲：“你的朋友，完全不知道你的事麼？”

“不是什麼事都能說的。”紀暘目光銳利地盯著他，語氣多了警告的意味，“jaydi，這裡不是歐洲。”

李嘉鏑遺憾地嘆氣，“唉，沒勁兒，這也不說那也不說，為什麼要過得這麼辛苦呢？還是那句話，暘暘，你要學會放過自己，你可以有更快樂的活法。”

紀暘眼皮顫了顫，“你先管好你自己。你要是凍死在我面前，我不會管你的。”

李嘉鏑見紀暘終是一副不鬆口的模樣，再加上他穿這麼少暴露在天寒地凍下，也實在是冷的要命，便只能暫時放棄了，道，“行吧，那我回車裡了，暘暘，好好考慮一下吧。畢竟我們曾經那麼好。”

他鑽回車裡，在關門的一瞬間，對紀暘喊了一聲，“對了，暘暘，新年快樂。”

紀暘用力咬住後槽牙，看著李嘉鏑開車離去，那惹眼的尾燈，最後在他之前去的那家酒吧的樓下滅了。

呵，差點就在酒吧裡碰上了。

紀暘無法想象若是他在酒吧裡和李嘉鏑碰上，他們二人會起怎樣的沖突，說不定他會控制不住自己，丟掉所有的禮貌和道德，跟李嘉鏑大吵一架，大打出手。

還是寒冷的室外好，能冷卻他的憤怒，能讓他保持理智。

“那什麼，”彭氅頗有些尷尬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我叫的車到了，我先送周老師回家。”

紀暘立馬擺出一副笑臉，體貼地幫彭氅開門，把周暉睿塞進後座，“那麼，彭老師再見，有空再聚。”

“一定，有空一定多約紀老師出來吃飯。紀老師早點回家休息，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彭氅打的車離開，紀暘點開手機取消了自己的打車訂單，然後一聲不吭地沿著人行道走。

淩晨的燈很暗，將紀暘的影子拉得很長。

“紀老師，你去那裡？”竺曉凡覺得他的反應很奇怪，不放心地跟著。

紀暘還是不說話，只是一味地往前走。

竺曉凡只得加快腳步跟上去：“紀老師，你怎麼了？”

“竺曉凡，你回家吧，我沒事，我就是想散散步。”

“這大晚上的你散什麼步，你不冷啊？你——”

竺曉凡閉了嘴，他看到紀暘緊咬的嘴唇，已經滲出了血，一滴殷紅，劃過紀暘的下巴，消失在了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