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窗外，烏雲黑壓壓的佔據了半邊天，不見一點光明，倒是風在呼呼作祟，響個沒停，帶著寒意席捲整個城市。

她堪堪回神，走出教室。

回到班裡整理東西，人陸陸續續回來完之後，等陳福江將那冗長的安全事項講完之後，就宣佈正式放假了。

底下的人在他最後一句話說完之後，哄鬧聲一片片，商量寒假去哪玩。

陳福江卻在這時將孟夏喊走了。

孟夏心中有數，示意童安樂他們先去店裡等她，她等會兒再來。

隨後不經意對上陸驕陽的視線，她下意識閃躲開，跟著陳福江後面走了。

……

孟夏前兩天找藉口，說是期末考試完了想聚一下。

童安樂她們也沒感覺出有什麼不妥，也就應了下來。

但陸驕陽慢慢察覺出些不對。

孟夏自從元旦過後就變得很奇怪，以前恨不得抓緊下課那點時間來問他題，現在都不問了，時不時轉回頭和他們聊點有的沒的，或者在課上時不時看著窗外發呆走神。

看著他時，眼裡像是透露出什麼，似是悲傷，又或是不捨。

陸驕陽看著她慢慢走出去，消失在自己眼前，心裡泛起一種莫名的心痛。

餘徵注意到他的不對，“阿陽，你怎麼了？臉這麼白？”

陸驕陽皺眉，說出這些日子而來的感覺，“孟夏不對勁。”

“孟夏不對勁？哪裡不對勁？我看著挺好的啊，又是給我們做吃的，又經常約我們出去玩，比之前的要主動多了，以前她都不會主動約我們……”餘徵越說越小聲，後面直接沒了聲音，茫然看著陸驕陽。

童安樂回頭，也聽見了，呆滯的看著孟夏椅子下空空的地磚，那個裝滿零食和小玩意的書箱不見了。

考試搬出去的東西也搬回來了，而且他們還沒升高三，教室裡面的東西大家都不會搬回家，而是放在教室裡，除非……

辦公室內。

陳福江拿出轉學資料給她，讓她確認簽字。

孟夏看了一眼，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陳福江確認之後放好，笑著問她：“孟夏，老師能和你說幾句嗎？”

孟夏看著眼前這個白發爬滿兩鬢，眼鏡下那個永遠慈愛的小老頭，腦海裡閃過許多畫面。

在炎炎夏日和寒冬凜冽的時候，他不辭辛苦的身影站在講臺上，講著枯燥無味的知識；在面對他們惹下的禍，也不捨得責罵一句，寧願自己擋著上級的挨罵也願意相信他們不是故意闖的禍……

一如始終對他們很好的陳福江，這些太多了，她說不完，未來會更多，但她無權參與了。

想起這些，孟夏一時間的眼紅了，點點頭，認真聽他對自己開的最後一次談話。

他緩緩開口：“孟夏，老師看的出來你是一個很有韌勁，很聰明的女孩子，這一年半的時間裡，你做的很好，老師都看在眼裡，相對的，也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老師相信你會達成所願，前途一片光明，但……老師就教你到這裡了，以後的路你就大大方方的往前走，累了就停下來看看。”

孟夏重重的點了點頭，嚥下那點湧上來的情緒，彎腰鞠躬，“老師，謝謝您，我都明白了。”

陳福江欣慰的看著她，“好，去吧。”

“老師保重。”

“嗯。”

陳福江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以這種方式送走了他的學生，帶著前途光明的祝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