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被他這一說,不安的動了兩下,眼神虛浮,對上他的烏眸,氣性又上來了,“少轉移話題,說,到底為什麼因為去學法,如果只是因為我才去學法,你——”她斟酌了一下言辭,“你這樣太兒戲了!”
她的頭發沒有紮起來,兩個人靠的實在有些近,她不聽話的發絲跑到他臉上,有些癢。
陸驕陽環住她腰身的一隻手改到前面勾住她耳側的一縷頭發卷在手指上玩,撩開垂下的眼簾看她,“你確定要知道?”
孟夏任他玩自己的頭發,她現在只想知道原因,很用力的點了點頭,“要。”
“還記得丁柔嗎?”他冷不丁的說出一個名字。
她想了想,點了點頭。
“那還記得高一的那場籃球賽,丁柔在背後說了你什麼嗎?”陸驕陽慢慢帶她一點一點回想。
她知道他說的是那場籃球賽,那是她第一場看懂的球賽,所以記得很清楚。
記得他在場上的精彩發揮,記得那一身火紅色的球服,記得他在場上飛揚的身姿。
不過那天對丁柔的說的話已經記不太清了,不過還是有點印象的。
“我記得,她說我像狗皮膏藥一樣粘著你。”她語氣平穩,沒有起伏,很顯然丁柔的那一番話已經影響不了她了。
陸驕陽繞開纏在指尖的發絲,梳開,整齊的掛在她耳邊,語氣和緩,“之後,你那兩天都因為她悶悶不樂,還一個人躲起來哭,還記得嗎?”
“嗯,記得。”那會兒,她還因為這件事躲開他,一個人跑到白鴿公園裡面。
“後來的事你也聽溫暖說了,我找了我爸,他幫我找了一個律師來解決這件事,結果很公平,所有欺負霸淩的人都受到了懲罰,那時候我突然意識到,想要真正保護好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找最有用的武器來維護自身的合法權利。”
“這個武器就是法律?”孟夏替他把話說完。
陸驕陽點頭,“所以我學法不能算是兒戲,雖然我爸本來也是想要我學法,但是更大原因是我也更傾向想去學法,只是因為你,我更加堅定我想學法的決心,你不用有負擔和顧忌,我也在為自己想做的事情上努力,而我的選擇也沒錯。”
孟夏垂下眼眸,思量他的話,“那你為什麼要猶豫這麼久才肯和我說?”
“怕你想到不好的事情。”他說。
原來是這樣,他不想讓她在回想到過去發生的事情,再去揭開那層傷疤,所以避而不談。
孟夏知道原因,眼眶漸漸泛紅,“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你不和我說當年在白鴿公園暈倒救我的是你,也不和我說當年那個給我遞紙巾安慰我的人是你,就是怕我想到不好事情?”
陸驕陽神情一晃,顫著聲:“你知道了?”
她知道了,她早就知道了。
那次她知道自己快離開南城的時候,站在那棟房子的面前就知道了。
也知道為什麼陸驕陽會這麼敏感的察覺她所有的情緒。
是因為在她最難過的時候,他都在她身邊,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孟夏點頭,“知道,還記得在那次醫院那次嘛?就是……也被你看到我躲在醫院樓梯間哭的那次。”說到這她就有點忸怩。
看出來她的羞赧,他淺笑道:“記得。”
孟夏拉著他的右手,指著他大拇指邊上褐色小痣,“你那次給我遞紙巾安慰我的時候,我看過這顆痣,後來在醫院,你掏紙巾給我擦眼淚的時候我認出來了,才知道那個人是你。”
陸驕陽摩挲那處的小痣,扯唇,“原來是你出賣了我。”
孟夏不滿他的話,拍了拍他的手,兇道:“出賣什麼,要是它我都不知道那個人是你!”
“現在不是知道了嗎?那你暈倒那次,你怎麼知道是我救了你。”他轉移話題。
她實話實說:“那次是我推測出來的。”
他眉梢上揚,“嗯?”
“其實我也是無意間推測出來的,餘徵之前和我們聊天說過,你之前在初二暑假救了一個人。”
“那時候我沒放心上,後來我在你身上聞到過一股類似薄荷的清香,跟救我那個人身上的氣息很像,之前在雲州島上我問過你,你是不是噴了什麼東西,你說沒有”
“可是我們身邊這麼多人,只有你身上有這個香味,這個推測雖然聽起來很荒謬,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那個人就是你。”
陸驕陽聽完,眉心一動,抵著她的額頭,“你的直覺沒錯,那個人是我。”
他慢慢將事情敘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