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弘和的手機撥不通,雲岫拳頭空空握了一下,想到了什麼,打到了他在公司裡的辦公室的電話上。
對面嘟嘟嘟地響了三聲,接通了。
雲岫沒說話,對面也沉默著,只剩下呼吸聲。
良久,雲岫冷靜道,“裴襄呢?”
雲弘和卻不回答他,只是笑了幾下,“你電話來得真快,看來那個女人對你真的那麼重要啊。”
“你想要什麼,都能和我談。”
“和你談?”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雲弘和笑出了聲,“你算什麼啊,一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拿著雞毛當令箭,居然真把公司拿到自己手上了。”
“不過我還真小看你了。”
對面吸了口氣,慢慢平靜下來,“你們感情很好啊,就失蹤這麼一會兒就發現了。我還想著關她三五天,好好折磨折磨呢,這下倒好,可惜了。”
雲岫把手上匆匆寫下地址的紙遞給了警察,警車悄無聲息地馳了出去,雲岫語氣沉鬱,眼珠子裡映出了森冷的光,“你不可能就是想折磨我吧,說吧,你要開什麼條件?”
“很簡單,把你的所有股份都轉給我,離開這裡,雲紋集團和你再沒有關系。”
“你就這麼想要我爸的東西嗎?”
“放屁!什麼你爸的東西?”雲弘和激動起來,喘著粗氣,“當初說好了一起創業,是你爸不守信用,公司做大了就把我踢出去了,寧可把它交給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也不願意給我?我他麼就是拿回自己的東西,怎麼了?”
“那我爸還真是有先見之明。”雲岫嗤笑了一聲,“他也知道公司落在你手裡,還不如給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我。”他頓了頓,從車窗內看向了高高的寫字樓裡的某一間位置,那一間辦公室並沒有開燈,但透出了隱隱約約的光,甚至能看到一團黑影踱來踱去。
“你自己也清楚自己沒有能力吧,”他故意刺激道,“你的決策有成功的嗎?你想做的産品都失敗了,給公司帶來了多大的損失你知道嗎?”
“以你有的股份,每年拿分紅足夠富裕一輩子了吧,你為什麼非要搞垮雲紋呢,這就是你報複我爸的方式嗎?”
雲弘和沉默下去,雲岫懷疑他快要氣死了,等了一會兒卻聽他冷笑了一聲,“少廢話了,轉讓協議簽不簽?”
“你得讓我看到裴襄還活著,不然我憑什麼信你?”
對面想起了悉悉索索的聲音,“等著。”
雲弘和是真的沒什麼腦子,雲岫冷笑著想,這個時候他嘴角緩緩勾著,眼睛緊緊盯著從一樓出來的人影。
看來上輩子和這輩子他都沒什麼進步,都是老一套,只想著打到目的,從來沒想過後果,更把別人也當做和自己一樣的蠢貨。
幾個警察悄無聲息地跟了過去。
雲岫還在和他保持著有一搭沒一搭的聯系,忽然間,對面傳來了巨大的聲響,像是金屬碰擦的聲音,然後就是一陣慌亂的腳步聲,他心裡一跳,不顧阻攔,開啟車門追了過去。
電話已經被雲弘和結束通話了。
雲弘和去的是工廠倉庫的方向,雲岫幾乎是飛奔著趕去了那裡,無數可怖的畫面源源不絕的湧出在腦海裡,像是在不斷地試探他能接受到哪一步。極度的悲觀絕望讓他幾乎想要嘔吐,機械地追趕成了最後的倒計時,他甚至不敢到達了,他害怕自己無法接受的場景出現。
到倉庫門口的時候,雲弘和正被警察圍住銬起來,他的額間流下來一大注血,雲岫有些惶然地奔過去,“裴襄呢,你把裴襄關哪裡了?”
雲弘和說不出話來,雲岫轉身,忽地被一個人撲進了懷裡。
是裴襄,她兩隻手都血肉模糊了,鐵鏈子還掛在手腕上,連帶著一個粗硬的方管,還帶著焊接處斷裂的粗糙口。
雲岫有些愣的看向了被砸的都是深痕的倉庫大門,再轉向一臉血的雲弘和,將人緊緊抱進了懷裡。
“你受傷了,別怕,我來了。”
裴襄臉色蒼白,頰側的頭發被汗和血黏成一綹一綹的,她舉起一隻手,想去摸一摸急得掉眼淚的雲岫的頭,卻在微微彎了彎眼睛,想說什麼的時候,倒了下去。
“裴襄!”
“送醫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