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禱我下輩子也能遇到這麼好的家庭氛圍。”
不止是她在祈禱,連程徽也在祈禱。
越是沒有的東西,就越是盼望著能擁有。
大概是因為有關於紀修的記憶都過於深刻,以至於她自己都徹底忘了,那一天也是靳佑離開嶽海的第三天,沈妧見她心情不好,才帶她去了酒吧。
……
記憶重現,手裡的杯子被逐漸握緊,程徽望著門口,門依舊嚴絲合縫的關著。
她看著門口,宋齊晏卻在看著她的側臉,見某人還不起身去找人,急的直接說:“還真有點餓了,要不麻煩程二小姐去樓下催催那些人?”從來不會使喚程徽的人突然開口,兩人對視一眼,程徽明白宋齊晏是要她去找靳佑。
有個臺階,幹脆就順坡下。
酒杯放下,站起身,拿了自己的外套套上,走出包間。
屋內,宋齊晏搖搖頭,十分臭屁的說了句:“這倆人,沒我可怎麼辦啊?”
話音剛落,手機忽地亮起。
是沈妧發來的一張照片——照片中,是滿桌的酒杯,和歪七扭八倒下的幾個人。
她比宋齊晏早來酒吧,但也僅僅是用了一個小時,就把那幾個人都灌倒了。以沈妧的喝酒方式而言,一個小時解決那些人,宋齊晏並不驚訝。
但看清楚桌上那幾瓶酒時,宋齊晏卻是嘴角一抽,氣的說了句髒話:“臥槽!你、你好歹點個便宜!”
合著他買單就挑最貴的喝,還喝這麼多!
這人擺明是故意的。
不到一分鐘,沈妧又發來一條訊息:【我順便帶走兩瓶酒,宋總記得買單。】
宋齊晏:【……你狠!】
包間外,靳佑站在長廊盡頭的陽臺,雙手撐在欄杆上。樓下的刺耳音樂與酒吧外的車流聲交織在一起,但即便是在這麼嘈雜的環境下,他還是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回過頭,見是程徽走來,他眼底寒冰也一點點融化。
直到程徽站在他面前,他抬手將她身上的大衣攏緊,身子也緊跟著站直,擋住了陽臺的風,“怎麼出來了?”
“來找你。”程徽上前半步,鑽進他懷裡,仰起頭,“你吃醋了?”
說話時其中一隻手從口袋裡掏出來,垂下,明明說過大庭廣眾之下不能有親密舉動,但這次她卻主動牽住了他的手。
溫熱的小手不老實的扣著他的手心,撓的人心裡癢癢的。
靳佑稍稍握緊,阻止了她的小動作,喉間低低的嗯了聲,“有點。”
“我就只是提了一下而已,不至於吃醋吧?”
他低著頭看她的眼睛,隱隱約約能看見她眼睛中的自己——眉眼生的淩厲,但此刻卻是藏不住的擔憂。
不安感也在一點點的放大,像個怪物,令人懼怕。
他遲遲不說話,程徽眼底染上自責,“我只是突然想起這件事,就隨口問一下,我沒有在想他。”
“我知道。”靳佑說:“我只是在想……”
話只說了一半,後面的話像是利刃卡在喉嚨裡,怎麼都說不出口。
程徽還一臉疑惑的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但他半晌都沒說出來,她只好主動問:“在想什麼?”
喉結輕輕滾動,明明想問的就只是短短的一句話,可他卻遲遲沒能說出口,最終也只是抬起手臂將人抱緊,“沒什麼。天冷,回包間吧。”
有些問題,或許不知道答案才是好事。
至少他們還能維持現有的感情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