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透,簷角翹起的青瓦上還凝著露水,薄霧像一縷褪到天邊的殘夢。
街邊,賣早點的鋪子裡,已有不少食客落座。
一日之計在於晨,眾人皆忙碌起來。裴顏僱了一輛馬車,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裴羽寧,登上馬車,駛去了裴府的方向。
蕭景安站在對面的茶樓上,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狼甄已經辦完事,回來稟報。
稟報完,他順著蕭景安的視線看了過去。
“主子,要如何處置三皇子的人?”
他口中三皇子的人自然說的是裴羽寧。
蕭景安微斂鳳眸,思忖頃刻:“此人不好殺。”
狼甄以為蕭景安是在顧慮裴羽寧是功臣之後的身份,他若是死了,老皇上會查。
“主子放心,屬下會讓他死於意外,皇上那,即便查,也查不出來絲毫端倪。”
馬車已經駛遠成為一點,蕭景安收回視線,轉眸看向狼甄,語氣中帶著賞識。
“我從未懷疑過你的能力。”
狼甄嘴角噙笑:“能被主子賞識,是屬下最大的榮幸。”
說到此,他眼中升起不明之色:“那主子為何不殺他?”
蕭景安伸出手指,虛虛寫下兩個字。
狼甄:“裴顏!主子是因那裴顏,故而不殺裴羽寧?”
蕭景安微微點頭。
“我與他初次相見,至北山獵場,乃至明日之約,皆因裴羽寧而起。”
狼甄心領神會。
“裴羽寧若亡,恐您與他之聯系便斷。此人看似挺有心機,又謹慎,以後怕是來軟的,不好接觸。”
說完,狼甄略加思索,謹慎問道:“主子對他頗感興趣?”
蕭景安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裴顏這個人身份離奇,性情離奇,做的事也離奇。”
他派去探查裴顏底細的人,已經回來,卻一無所獲。
這不禁令蕭景安心生疑惑,彷彿這個如狡黠狐貍般的青年,是憑空出現的一般。
遂,促使他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狼甄似是想起什麼:“裴顏,裴羽寧,二人同姓裴,屬下覺得二人定是存在我等不知曉的關聯。”
“我亦是如此揣測,故而當下萬不可動裴羽寧。”
蕭景安眼神深邃地望向遠方:“必要之時,尚需護裴羽寧周全。”
聽了他一番話,狼甄遲疑一刻,問道:“主子只是因他整個人看上去很離奇,便對其産生了如此濃厚的興趣?”
“你問題多了。”
狼甄忙低眸認錯:“屬下造次,請主子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