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尤簡直截了當和嫌棄他以及虐待爹孃的兄嫂分了家，又到柳家當先生掙銀錢補給兄嫂當他這些年讀書佔去的資源。

蕭秦煩惱雖少了許多，但是他說了要考狀元，便一心一意讀書考試，沒有別的想法。喜歡自己就讓他娘到自家來跟自己定了親。

柳致行搖頭苦笑：“比起我得到的幫助和資源，這一個進士的名次太過不值一提。”

“誰說的？”柳臻不喜歡他這樣，她雖然用言語打擊了他，不過是想激起他的鬥志，可不是要他懷疑自我的，“若不是在徐先生那耽誤了幾年，哥哥說不得現在能取得更好的名次，或者早幾年就去考科舉了。”

“不過都是或許之言罷了，沒有成真的事，誰知道它的軌跡會是什麼？”柳致行嘆氣，“或許你們都覺得徐先生不好，我卻覺得受益良多。過去的我是什麼性子你應該很瞭解，如今的我是不是謹慎許多？”

“過於謹慎。”柳臻撇嘴，“三哥若是覺得自己過去的性子張揚了些，有的是辦法改變，沒必要受那幾年的罪。”

“也不單單是我，魏涵也是受過罰的，只是他聰慧，受的罰少了許多。”柳致行心裡暖暖的，“不過我知道你的意思。”不枉他們兄妹十多年，妹妹還是關心他的，不然當初也不會偷偷過去看他是怎麼上課的，也不會回來跟爹孃說，讓爹孃直接將他從徐先生那帶了回來。

“那徐先生心裡有問題，腦子有毛病。”想到柳致學才那幾年沉默寡言不會說笑的樣子，柳臻依舊生徐先生的氣，“或許魏涵比你聰明所以受罰少，但是你離開沒多久，魏大人可是就將他也帶走了。聽說藉著魏夫人的人脈另請了名師指導。”

若不是徐先生有問題，怎麼現在都沒聽說過他了。

“或許是因為咱們書院，所以徐先生收不到學生了吧。”柳致行道。雖不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還是尊敬徐先生的。他始終覺得自己還是在徐先生那得到了些好處的，比如能耐得住性子讀書。

柳臻哼了一聲，不再糾結這件事。

書院各樣的先生都有，束脩收的也不多，實在有困難的書院還能幫忙解決束脩問題，孩子們自然更樂意去書院了，而不是去受那些私塾先生不知道哪樣的脾氣。

“哥哥也不必拐彎子了，我是知道你喜歡雲兒的。”柳臻覺得火候差不多了，明言道。

柳致行先是慌亂，然後就是苦澀一笑：“想必你們都知道了吧？”

“是啊。”柳臻點頭，“所以我們也都不明白三哥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明明都到了這份上了，還一句敞亮話都不說。”

“你還小……”

“可拉倒吧。”柳臻啐他，“你若這般說話，我便想辦法撮合雲兒和其他人了。”

“是我！”柳致行連忙將責任攬了回來，“是我瞻前顧後優柔寡斷。”

“這般還像點話。”柳臻收回了故意邁出去的一隻腳，“且不說哥哥要不要上雲兒家裡提親吧，如今你科舉也過了，官又不想當。雖然偶爾去教教書，不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為的是什麼，怕是不想去書院當教書先生的吧？”

“什麼明眼人不明眼人的。”柳致行嘟囔，“我只是有空的時候想找點事，但又不知道做什麼，才去的木蘭院。京城木蘭院新開，我去看兩眼也是為了你。”

“全當你是為了我了。”柳臻也不與他爭辯，鋪墊那麼久了，該說正事了，“那哥哥以後有什麼打算？我九月回京，哥哥要去嗎？”

“這個到時候再說吧。”柳致行如是道。他還不知道雲兒是何想法呢，此時自然沒有決斷。

柳臻嘖了兩聲，實在看不過他那小媳婦模樣：“無論哥哥要做什麼，總要有點事做吧。都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哥哥沒什麼事做，怎麼養活妻兒呢？雖然你現在沒有妻也沒有兒，但身上總要有差事才能說親吧？”

“你說得對。”柳致行點頭不止。

過去他的心思都在雲兒身上，倒是忘了這一茬。日後真的跟雲兒在一起了，他去齊家提親，萬一因為沒有差事而被齊大田拒了就悔之晚矣。

“倒也不會那麼慘。”柳臻聳肩，“就算看在爹孃的面子上，雲兒的家人應該也不會怕將雲兒嫁過來會餓著、凍著。”

但是一個男人，怎麼能完全依靠家裡呢！

顯然柳致行也是這麼想的，他皺眉思索，有些後悔沒有選官了。雖然他的名次不好，但是努把力應該能得一件差事的。

“看哥哥這麼愁，妹妹也不好受。”柳臻故意唉聲嘆氣地，“雲兒我很喜歡，也希望她做我的嫂子。畢竟大家從小就認識，知根知底的，換了別人，要另外熟悉再說，還不知道品行如何。都說小姑子難做……唉，真正難的還是哥哥。”

柳致行眼皮跳得歡快，他還沒聽說過有小姑子難做的呢。覷著柳臻的神色，他算是明白了，她就是看著他一直跟雲兒她們在一起，結果把她落下了，所以心有不滿，故意報復。

但是柳臻的話也說在了點子上，就算不為雲兒和他的將來，他也要找點事做才是，他都這麼大的人了，吃住都在府裡，不能以後還伸手問爹孃討要銀錢吧。

“唉，你我畢竟從小一起長大，尤其是你照顧我那麼多。”柳臻嘆息道，“我也不好看你這般苦惱，我這有一件事，可以做長久的，若是哥哥不喜，以後也可以交給別人。不知哥哥有沒有興趣？”

“什麼事？”突然有了危機感的柳致行追問。

柳臻挑了挑眉毛，他這麼著急，她自然不能說得太輕易，省得他發現自己是在套路他。

“這件事本來是我要和朱先生做的，朱先生是木蘭院的先生。”柳臻簡略介紹了朱平一番，然後道，“可你畢竟是我哥哥，你做和我做都是一樣的。且我又要操心京城木蘭院還有扶弱局的事，不若就將這件事交給哥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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