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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成績出來後，班級裡的座位有了重新分佈。盡管上級部門一再強調不得按考試結果給學生分班、調整座位，但家長們無一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和好學生坐在一起。

沈赫庭的同桌是一個在娛樂圈小有名氣的女生，不經常來學校上課，恰好滿足了沈赫庭“有潔癖，身體不喜歡被別人觸碰”的需求。以往調整座位，沈赫庭從不在班主任的安排之內，可上週五祁頌的一個請求，讓班主任在沈赫庭和班級第二中間犯了難。

若說成績好，沒人能比得過沈赫庭了。

孟凡杳的同桌自從在物理課見到了祁頌後就處於一種吃了春藥似的亢奮狀態，他是一個長相白淨清秀的男生，杏眼，笑起來時臉頰會浮現兩個淺淺的酒窩，對祁頌這類斯文禁慾的成年男人毫無抵抗力。祁頌在講臺上一絲不茍地講課，他在物理課本上寫，物理老師的聲音聽了讓人想懷孕。

“孟凡杳，沈赫庭。”班主任像是下了某種重大決心，“你們兩個跟我到辦公室取點兒東西。”

數學課代表正在和幾名同學將上次測驗的試卷往下發放。分數拿到手的學生們臉色各異，聽到班主任又派人去辦公室取東西，教室裡立即響起哀嚎，“老師，不會又要做卷子了吧！”

孟凡杳也和班級裡的同學想法一樣，以為自己只是單純地幫班主任取東西，他和沈赫庭並肩走在班主任後面，只當旁邊的人是空氣，全程沒有將眼神往沈赫庭身上看一眼。上課鈴快響了，走廊後方傳來匆匆奔跑的腳步聲，孟凡杳走在外側，差點兒被一個學生刮到的時候，一隻手及時地拉了他一把。

指尖在肩膀停留不過三秒，孟凡杳驚訝地看向沈赫庭，後者已經收回手，走路的姿勢都沒有變過，就好像剛才的觸碰只是孟凡杳的一個錯覺。

心底遲疑了一下，孟凡杳從口袋掏出一包未拆封的紙巾，開啟一個小口，方便沈赫庭不用接觸外包裝。他想沈赫庭既然有潔癖，那碰了自己一定很難受。但沈赫庭只是冷冷瞥了一眼，沒有伸手去接的意思，到了辦公室門口，沈赫庭手指握在辦公室的門手上幫班主任開了門。

這種事放在其他學生身上叫做有眼力見，放到沈赫庭身上就令班主任受寵若驚了。

“謝謝。”班主任道。

孟凡杳不由猜測，莫非沈赫庭是暗示他剛才沒有道謝？

“綜合考慮呢，老師想把你們兩個的座位安排在一起，但也會尊重你們的意見。”

班主任一邊說一邊看向沈赫庭，說是徵求兩個人的意見，其實主要是沈赫庭的意願，他對沈赫庭的性格多少有一些瞭解，沈赫庭雖然看起來有些不好相處的樣子，但其實教養很好，很少會當面給人難堪，這也是他為什麼要把孟凡杳一起叫過來的原因。

而孟凡杳，班主任下意識地認為孟凡杳不會有異議。

熟料沈赫庭還沒有開口，孟凡杳就第一個拒絕了。他現在的同桌雖然成績不夠優秀，但相處久了會發現對方也挺可愛的。孟凡杳可以和班裡任何人做同桌，唯獨沈赫庭不行，除開前室友的因素外，他隱隱有種預感，一旦和沈赫庭走得太近，自己現在平靜如水的生活就會被像泡沫一樣被戳破。

“我沒意見。”

孟凡杳拒絕的理由才說了一條，沈赫庭就淡淡打斷了他的話。

班主任一顆心落了地，至於孟凡杳找的理由，輕而易舉就能反駁掉。落實了孟凡杳座位的事情，他立即邀功似的給祁頌發去了資訊，聊天框裡，祁頌不再是之前只言片語的冷淡回應，難得多回複了幾句話。

“是那個年級第一名沈赫庭嗎？確實是很優秀的人。”

“多謝你了。”

另一間辦公室裡，祁頌放下手機，他面前擺放著兩個班級的學生成績單，兩個人的名字被他用記號筆圈了出來。

喻初源，沈赫庭。

監護人的職責是，保障被監護人的命運按照既定軌跡前行，就像一本書，每個人物在最開始就被設定好了結局，越是重要的角色，越不可違逆。

至於沒那麼重要的角色——

祁頌看了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還有一節課就放學了，當下更重要事情顯然是，中午該準備什麼午餐呢？每天學習那麼累，以後說不準還要當工具人，當然要被好好照顧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