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目前沒有發現怪事。”吳景文鎖上車門,冷哼一聲,“你又走不動,在家好好待著。”
周蒼衡站在臥房中央來回踱步,懷裡是吳景文出門前硬塞給他的暖水袋,他腰痠地扶著椅子扶手坐下,聞言說:“我想起這地方了。”
“巧了媳婦,我也想起來了。”吳景文一路上思考良久,終於從記憶的犄角旮旯裡找出這個人,“16路公交車上的神經病就被關在這個地方,他體內有‘天使公司’研製出來的藥物,而且發現他的時間太過巧合,資料剛丟,就出現這麼個人。”
那頭沉默了陣子,周蒼衡緩緩道:“要小心。”
吳景文將鴨舌帽戴正,遮去後腦那塊白紗布。淺色牛仔褲外加腳下踩著一雙高幫靴,整個一青春靚麗的靚仔,誰看誰喜歡。
青春靚麗的靚仔說:“你在家好好坐月子,善待我的崽,沒電了給它充充電,他爹幹完活就回來。”
說著他“啪”掛了電話,周蒼衡聽著對面傳來的忙音,愣了一會才鬆下口氣,單薄的身形和微垮的肩膀讓他整個人流露出些許蕭瑟。
他輕靠著床頭閉著眼思索——
那個號碼,是誰的?
那頭,吳景文大筆一揮做下登記,護士接過單子看了兩眼,又將他帽簷下那張臉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你不是他家屬,而且沒有主治醫師準許。”護士篤定地說,“不能探望。”
吳景文將那倆古怪的資訊給她看:“有人向我發來了求救訊號,我得確認他沒事。”
護士為難道:“我也不能你說進就讓你進,請你理解。”
“等等!”吳景文拽住她,剩下那隻手在微信通訊錄裡翻了翻,最終翻出一個號碼,“你先和他談一談。”
護士往那一瞅,“刑偵老徐”四個大字正在閃,並且在她眼神瞟來的瞬間“叮”一聲處在接通狀態。
這動作之迅速超過南境市平均出警速度兩個點!
護士詭異地打量著他,沒有透過“110”而是某個微訊號聯系就算了,最重要的是這位刑偵隊長的頭像是海綿寶寶!
護士“噔噔”倒退兩步,警惕地說:“你不會是騙子吧?”
徐輒剛接通就聽到這句話,連忙問:“喂喂喂!哪兒有騙子?”
五分鐘後。
“你找他幹什麼?”徐輒正在換藥,疼得冷汗直冒,“他身上的線索早就中斷了,是個黑戶,而且……按醫生的說法,他活不了幾個月了。”
吳景文站在電梯裡,心底毛毛躁躁,預感不太好:“有人讓我去救他,可他現在正乖乖等著我去見他,並沒有生命危險。”
徐輒嘆息道:“這段時間我會多派兩個人過去。”
病房區的走廊被打掃得一塵不染,兩側病房門關得嚴嚴實實,綠植盆栽長勢良好,看不出這地方關著多少人。
“302是他的病房,你得先去警察哪兒登記。”護士指著門口守著的警察,“病人的狀況不太好,容易失控,建議你不要過於靠近以免刺激到他。”
“你好。”警察搜完身後示意,“徐隊與我聯系過了,你可以進去。”
門外有熟悉的消毒水味,時刻提醒著這地方是醫院。吳景文看向門口貼著的白紙,上方寫著密密麻麻的資訊,從用藥到巡房。
但是姓名一行只是三個數字——302。
吳景文深吸一口氣旋開把手推門而入,病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潔幹淨,男人正靜靜地面對著窗戶抬頭看天空。
吳景文關上門,低聲說:“302?”
病床上背對著他的男人微微動了動,束縛衣穿在他身上限制了行動,他相當艱難地回過頭,隱藏在淩亂發絲下的眼珠子轉了圈,將吳景文從頭到尾打量個遍,突然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