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1號不是周蒼衡, 但是也可以這麼說。”傅超彎下嘴角, 垂著眼皮斂去眼底古怪的光，“他叫周何。”

周、何？吳景文瞳孔狠狠一縮。

“是zues親自花費十幾個月誘匯出來的他夢想中的人格。”

——並沒有，當時他告訴我, 他懷疑自己有第二人格。

徐輒當初所說歷歷在耳。

——或許我有第二人格。

周蒼衡睜開眼，瞳孔沒有焦距，說出話卻那麼可怖。

——畢竟季鳴被他們洗腦成那副模樣。

周蒼衡真的有第二人格？他當初不是擔心被人監聽而在徐輒和老秦面前演戲？這些是事實？

吳景文心髒幾乎停跳一拍。

他想起早些時候周蒼衡某些不對勁的地方，他以為是自己欠收拾所以周蒼衡才那種態度, 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等他回去對峙還支支吾吾什麼都忘了。

那次是什麼時候？

掃墓？吳景文從回憶中挖出那段單薄的記憶——他記得墓的主人是趙秦的未婚妻。

趙秦未婚妻因這群神神道道的王八蛋而死, 趙秦也因為他們而犧牲, 當年跟著周蒼衡的隊員全都死於那場人為的爆炸與惡意的洩露。

所以那一天因為愧疚而讓周何跑出來了？

吳景文久久沒有搭話，傅超也許是一個人憋著這些話太久想找一個人吐出來, 繼續告訴他。

“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他, 周何是一個與周蒼衡截然不同的人。”他眉間凹下去一道溝壑, “他敏感殘忍無情, 說他是另一個zues也不為過。柳西是他的大本營，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很奇怪他為什麼會變回周蒼衡……我只記得那年他帶走了他的妹妹，然後和zues分道揚鑣，或許與他妹妹有很大的關系。”

“妹妹……”吳景文低垂著腦袋, 脖頸處一道悲哀的弧度，“他的妹妹的名字是什麼？”

傅超拼命想了會，不確定道：“周思莞？好像是這個名。”

和“富貴”差忒多，一個土味接地氣另一個莫名走向大家閨秀的道路。

傅超想起某些回憶, 眼裡劃過一絲陰霾：“你知道zues當年怎麼對待周蒼衡嗎？他根本不把周蒼衡當人看，連狗都不如，狗還一鞭子一口糖！”

電擊、毆打、催眠，無限延遲為他治療，硬是將他可以恢複的視力拖成如今半瞎不亮的狀態，這一切都是為了造出一個“周何”。

毫無人性毫無道德。

人有多卑劣，人又有多光明。

那道疤痕是因為zues的漠視與旁觀才讓老頭毫無後顧之憂地刻在周蒼衡身上，還有他身上數不清的傷都是這九年被迫留下。

從一開始周蒼衡就不喜歡別人靠近，橫貫後背的刀疤成了禁區。吳景文曾以為周蒼衡的冷淡與疏離是與生俱來的，如今卻允許他擁抱、親吻以至於做更親密的事情。

痛苦了將近十年，才換來這幾個月的時光？

吳景文不接受。

吳景文猛地將他拉近，眼底布滿血絲：“你見過zues？”

這幅模樣好像要跟zues同歸於盡。

傅超本就缺血，被晃地頭暈目眩一時半會說不出話，恢複意識後突然睜大眼：“——小心！”

“咚！”

傅超的警告尚未落音，一道重擊落在吳景文後脖頸，大腦瞬間轟鳴震動，身輕頭重視野扭曲。手無力地從傅超的領口滑下，身體虛晃兩下倒地。

傅超驚愕地盯著身前的人：“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