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

剛到樓上，關上門後裹著白頭巾的老闆將那塊布拿了下來扇風，見吳景文站在視窗神色不對勁，順口問了句。

“沒事。”只是眼熟罷了。

老闆擦去額上汗水：“我去找醫生，你們坐會。”

留下這句後，老闆匆匆跑了，只留下吳景文和原先二人中的一位面面相覷。

吳景文眼神一瞥看向老是跟著他的小弟，不知怎麼想到曲海。

垂在身側的手互相搓了搓，吳景文揚起一個標準笑容，將手伸出去：“瞧我給忘了，之前沒問閣下貴姓？”

“……卓。”

“小卓啊！你好你好，卓這個字好，卓然不凡海納百川，我有個朋友姓周也挺不錯……那位是？”

小卓說：“我們柳西市局刑偵大隊第一支隊副隊長。”

吳景文熱情地握著他手上下晃了晃，雙方就“警察工作忙”以及“是的，我那個姓周的朋友忙得我準備出家”展開了幾句廢話交流，最後吳景文完成任務似的收回手。

身上熱情洋溢的商業氣質瞬間收得幹幹淨淨，一縷毛都沒留下。

小卓：“？”

吳景文不瞭解自己在對方心中是個什麼形象，自顧自撩開窗簾一條縫，望著遠方不作聲。

“哐！”

“來個人幫忙——”突然一道聲從遠處傳來，發聲者不敢喊太大，壓著嗓子卻壓不住著急。

吳景文率先拉開門趕出去，只見地上躺了個不知死活的男人，金毛紅西裝，上邊還貼著幾片肉麻的紫色亮片，乍一看夜店海王。

男人肚子“咕嚕嚕”往外冒血，喘氣一喘三斷，面色肉眼可見的痛苦。

“帶進去！先止血！”

各個緊閉的大門開啟，從中跑出幾個人，搬著他往屋內跑，短短一分鐘內，地上只留下一串新鮮的血痕。

吳景文瞥了眼屋內，那像個小型手術室，但比不上專業醫院。

“出事了？”老闆聽到動靜急匆匆走過來。

吳景文指著那扇門：“剛進去一個。”

老闆看了地上，神色不變地說：“我說怎麼找不到醫生，你再等等，等一會有人出來再說，我先把這打掃幹淨。”

說著他從門口提了根拖把出來，又麻利地拎來一桶水，剛猛無比地來回拖，硬是把拖地拖出了推八十公斤鐵的氣勢。

吳景文識相地退到牆根，下意識摸兜卻沒摸出個屁，只好作罷，隨口說道：“那哥們在夜店當臥底？”

“不是在夜店當臥底，只是要查的人正好這倆天藏在夜店。柳西的夜店不像別的地方，相當於半地下了，能找個光喝酒蹦迪的夜店真不多。”老闆五分鐘搞定地板，拎著東西告訴他，“你之後要沒要事，能不出去就別出去。”

“行，我聽您的。”吳景文答應得比誰都快。

“知道就行，你上次就在這栽過，這次長點心……”老闆扯下白布往腦袋上綁。

栽過？他？

所以這裡是……

吳景文一愣，在老闆離開前喊住他：“副隊。”

老闆頭也不回，專心致志整理著腦袋上的布，疑惑道：“還有什麼事？”

吳景文張了張口，神色百般變化，最終化為凝重，他上前一步：“你認識王勝這個人嗎？”

“王勝。”老闆神色凝重，將手從門把手上撤下來，“我知道，我親手抓過他。你有什麼問題？”

“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吳景文追問。

“市儈、膽小，遇事不果決。如果當年恆成出事的時候他早點出國，我們就抓不到他了，可惜那時候他的店裡出了大問題。”老闆對王勝這個人簡直嗤之以鼻，他思索了會，“再過段時間就到他刑滿釋放的日子了。”

刑滿釋放？

吳景文眼底劃過一道精光：“他在服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