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背叛的話......”吳景文沉思道。

他們猜測zues本人就藏在會議室裡，如果這個猜測成立，並且九年前就已經被人掌握絕大多數證據，那麼趙秦或許是借這個機會接近他。

如果事實是如此，當初下這任務的人是誰？

——他曾經是我出行時護衛隊的一員，從南境市公安中選拔|出來，他不錯。

吳連的聲音突然從貧瘠線索的藍圖中冒出來，這段對話就發生在徐輒發現“趙秦”自殺之後，吳連親自找上門沒頭沒腦地與他談了老半天。

所以吳連什麼都知道，趙秦的事情他可能比誰都瞭解。

沉靜了兩分鐘，周蒼衡正想著有什麼他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告訴他，回想許久發現他這十年只有這些事了，其他五彩斑斕的生活與他宛如兩道平行線，凝滯的氛圍被一道聲打破。

“......護衛隊，趙秦曾經是吳連護衛隊的一員。”

吳景文注意到周蒼衡神色細微一凝，很快又恢複冷靜自持的樣子，他看著前方，眼神有些暗：“這件事發生在那年年底，也就在趙秦未婚妻死亡後半個月後，我們大多數對趙秦的精神狀況表示擔憂，但是他完成得很出色，甚至在那之後，他似乎恢複了原先的專業水準，連我們之間惡劣的關系似乎都有了緩解的趨勢。”

吳景文說：“關系突然緩和？這不難讓人懷疑他遭遇了什麼。”

“所以在那場爆炸之後，所有人都認為是趙秦背叛了警方，可是現場丟了幾具‘屍體’，我、趙秦還有傅超，zues放了另外幾具混淆視聽，等法醫驗出來，我們已經離開南境市內。”周蒼衡將九年前的每件事記得清清楚楚，每一聲嘶喊與爭執如夢魘般揮之不去，“確切來說趙秦是第一任臥底，吳連組織護衛隊的目的不僅僅為了他某次出行，更是為了見他一面。我想他們的目的是讓zues相信趙秦因愛生恨背叛警方投靠他，以此進行抓捕。”

可惜趙秦失敗了，或許是因為他不夠神經質，正常人妄圖揣測瘋子的想法本就是自我折磨。周蒼衡用了十幾個月，運氣好沒被弄死，趙秦卻不再是趙秦了。

枯草被擠壓出窸窣的脆響，道路盡頭又是個大彎，前方十幾米出橫路跨出棵歪脖子樹，樹葉沒幾片，遠看像一根封存現實世界的木樁，越過它便是無盡黑暗。

架著的手機因沒電而自發跳出條充電通知，車裡亮了瞬間，吳景文視線不知怎麼看向收件箱 ，那裡面靜靜躺著一則簡訊。

“對了，你們那會兒懷疑的人是誰？”吳景文狀似不經意問。

周蒼衡將視線從木樁子身上收回來，剛想說些什麼，只見吳景文神色突然轉變為極度驚愕，緊接著剎車聲拔地而起！

“——砰！”

車前摔過一道黑影，將玻璃砸出蜘蛛網似的坑，唯一來得及被看到的對方慘白混著血絲的臉，眼底空洞無光。

下一秒，他便滾下了雲霧繚繞的深淵。

“什麼東西？”

吳景文降下車窗探出去，只看到他被黑暗吞沒的殘影。

“他們在上面。”周蒼衡抬頭緊盯，似乎有什麼人一晃而過。

車前玻璃被砸得看不清前路，在這種地方屬於無法使用的廢物。周蒼衡推開車門，腳踩地那刻從小腿傳來痠痛直沖額間，他扶著車門穩了會。

吳景文見狀正準備解開安全帶，周蒼衡繞過來從窗外探進來小半個身子，朝他一抬手。

“匕首給我。”

攤開的手掌離他只有幾厘米，吳景文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遞過去，見他臉色差得要命，忍不住說：“別硬撐。”

見周蒼衡笑了笑，吳景文拔出車鑰匙熄了火，鑰匙扣在掌心隨著他的動作晃。

周蒼衡又將手一攤，指尖輕微勾了勾示意他空手：“安全帶解開。”

吳景文順勢將鑰匙放進他手裡，單手解開鎖扣，左手拉著車門把手，沒拉動。

“這門？”吳景文用力拉，車門卻紋絲不動。

“......”

周蒼衡慢吞吞地後退兩步。

吳景文示意他：“遙控器給我，這車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