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蒼衡沒有動。

“吳景文。”周蒼衡站在不遠處，風吹散了他額前的發。

“嗯？最前面藍色的按鈕，你要是按對了我給你買一箱藍寶石。”

吳景文以為他不知道按鍵，詳細地描述道，一抬頭唇邊笑意凝固，他與周蒼衡隔著觸不可及的距離。

“拿著。”周蒼衡將匕首扔了回去，他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這個，又從腰後抽出把袖珍小槍從車窗投進去，“裡面有六發子彈。”

“什麼意思？”

周蒼衡說：“防身。”

“我問你是什麼意思。”吳景文見他沒話講，下巴一揚，“鑰匙給我。”

周蒼衡頓了頓說：“一會可能會有人來。”

“我他媽的聽得懂。”吳景文壓著一口氣，沉聲說道，“我再說一遍，把鑰匙給我。”

周蒼衡不為所動，他剛才笑到吳景文心坎裡的表情就像是吳景文的幻覺。

“我不知道趙秦有什麼計劃，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記起來的，我手上的線索很少，唯一猜到的方向與他未婚妻的死因有關。但是柳西每年都有暴亂，不排除他們想暴力解決，他們手上擁有的東西你無法承受。”周蒼衡將理由完整地告訴他。

在他概念裡吳景文與他現在的生活有著天壤之別，他不想讓吳景文變成九年後的他。

吳景文抬起眼皮直勾勾盯著他：“我承受不了不代表你能承受。”

周蒼衡抿下唇後退一步，彷彿這樣能給自己點虛無的底氣。

“我是警察。”周蒼衡突然心沉了下去，他堅定地回答道，“我必須去做，如果失敗，後果不堪設想。”

“這算什麼，國家大義？”

周蒼衡

吳景文有些不可置信，一字一頓地質問道，“你可以為國家大義而死，憑什麼認為我會拖住你？”

吳景文突然增大了聲音，眼底布著血絲：“在你心裡我是什麼人？玩世不恭的富二代，還是見色起意纏著你不放的傻逼？”

什麼人？這是個好問題。

周蒼衡設想過無數他們之間的關系，每一次以最悲觀的想法看待未來時，總會被他所在的現實撞擊得七零八落。

他們是什麼關系，這個問題周蒼衡可以告訴他，也是第一次回答他。

“是我想拖住你。”他說。

吳景文一頓：“什麼？”

“是我想要拖住你。”周蒼衡腳尖朝後點地，無聲地向後退，吳景文在反駁什麼他沒聽見。

山間橫穿而過的風將他整個人襯託得無比渺小，但他行走在山間時整座山都停止了。

“吳景文，我不想你只活在我心裡。”他笑著說，“我愛你。”

我不想看到任何一個消失，這很自私，但是請原諒我的自私。

對不起，還有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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