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吳景文沖著外頭諸位勾起個假笑,絕情地關上門。
周蒼衡穿著病號服站在視窗,挺拔清瘦,養了半個月,勉勉強強養回一兩斤肉。
“你下午有空嗎?”周蒼衡指尖撥了撥花瓣,“我想去個地方。”
吳景文反應過來今天是什麼日子,看著他的背影和窗外的白雲藍天,說:“好。”
上江區陵園。
路口的花店生意慘淡,根本不需要排隊,吳景文買了一束百合和一束康乃馨,他推著周蒼衡的輪椅在青石板路上慢慢走,陵園內空氣濕潤偏涼,他跑到車上翻出條圍巾蓋在周蒼衡腿上。
“就在這。”
周蒼衡拉下剎車,停在一塊石碑前。
石碑上有十八個名字,有幾個吳景文認識,剩下的他只知道是周蒼衡曾經的隊員。
周蒼衡、趙秦、傅超、張盟、王偉光、李強……
“那年傅超剛滿二十,在隊裡過的生日,趙秦準備結婚,她給我送過請帖。”周蒼衡開口說道,“後來在基地的時候,趙秦成了7號,傅超曾經求我殺了他,我嘗試過,可是失敗了。”
吳景文站在他身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周蒼衡聲音略低,低得他心裡不安。
“還有呢?”吳景文岔開話題。
周蒼衡笑了笑:“還有人想給我安排相親。”
吳景文說:“你這樣的條件還需要相親?”
“太忙了,平時圈子只有警局和案發現場,哪兒有機會認識別人。”
吳景文想了想覺得沒毛病。
周蒼衡抬起頭,因陽光的緣故而眯著眼,他看了會,將花放在墓碑前,風一吹吹散了一朵花苞。
“走吧,去另一個地方。”
陵園北邊,開滿鮮花的另一頭是個稍顯貧瘠的地皮,買來的價格便宜許多,即便這樣,當年周蒼衡花完錢不得不喝了幾天西北風。
角落孤零零立著一塊碑,落款人是趙秦,實際上是周蒼衡才對。
周蒼衡停在幾米遠的地方,眼裡劃過一絲詫異。
墓前已經放了一束百合,還有一罐啤酒,看花瓣還新鮮,應該走了不久。
“把花放上去我們就走。”周蒼衡沒有再過去。
吳景文拿著花走過去,彎下腰放在石碑另一側,他看到了石碑上的照片——上面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怎麼了?”周蒼衡看他頓住般不動,於是問了句。
吳景文回答道:“我在看照片。”
“照片?”周蒼衡愣了愣,“之前沒有照片。”
“別人放上去的唄。”吳景文說。
這個“別人”是誰不言而喻。
吳景文拍去手上的土,走回來推著周蒼衡往下走,越到中午太陽越大,周蒼衡的面板上滲出一層汗。
“你今天還去上班嗎?”周蒼衡攏著寬大的圍巾有些懶散地靠著椅背。
剛想回答“開玩笑,我怎麼可能今天去上班”,看到周蒼衡後吳景文眨了眨眼,反而說道:“我請了半天假。”
“哦,那太可惜了。”周蒼衡撐著左側臉頰。
吳景文不解:“可惜什麼?”
周蒼衡拿著手機按了兩下,吳景文看見他正在給“富貴”發微信,他那大白兔微信頭像看得吳景文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