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遞來只勺子,勺子底部是隻貓,勺柄是貓爪,整個勺子粉粉嫩嫩,唯獨上面蓋著一片悽悽慘慘菜葉子,周蒼衡張不開嘴。
周蒼衡往後躺了些,遲疑道:“這勺子。”
吳景文疑惑:“怎麼了?挺可愛的。”
周蒼衡虛弱地靠著豎起來的床板:“嗯,哪兒買的?”
“孫信買的,我辦公室裡只有他有孩子,而且……”吳景文話鋒一轉,把勺子往同款飯盒裡一放攪和了圈,“前兩天他說漏了嘴,他之前替老白監視你,我讓他買勺子飯盒怎麼了?”
孫信生了個女兒,買啥玩意都下意識買粉的,這叫當爹後遺症。
周蒼衡手覆在腹部的被子上,就著他遞過來的勺子艱難地喝了口湯,說:“白金不認識我,但他認識我父親,他會參與這件事是為了替他曾經的隊員報仇。我在陳秋身邊待了一年,他有自己的考慮很正常。這些事一開始理清楚,後來他和我配合得很好。”
吳景文:“哼哼。”
周蒼衡一頓,見他冷笑,咳了聲說:“你今天給花澆水了嗎?”
“澆什麼水?吃飯。”吳景文挖了勺蛋給他。
周蒼衡沉默了會,抬眼看著他。
吳景文挑起眉:“看什麼?我帥我知道,來張嘴,啊——”
周蒼衡抿著嘴角往下壓,別過頭看窗外。
“哎呦你還犟上了……”
吳景文不可置信地放下飯碗,站起身人高馬大地站在床邊。
“你想做什麼?”周蒼衡餘光看到他開始撩袖子,警惕地瞪著他
說時遲那時快,吳景文撐在床沿兩側居高臨下看著他,“哎喲哎喲”直叫喚,沒皮沒臉地湊上去親他。
周蒼衡現在什麼水平的身體素質?掙紮這兩下全被吳景文不痛不癢地捱了下來。
“你這兩下比大黃還輕,人家起碼還有爪子。”吳景文舔著他的唇瓣含糊不清道,“多吃點。”
後腦被吳景文掌心托住,想退退不了,周蒼衡拽著他的領帶,覺得有些眼熟,還沒等他問,門口傳來兩道敲門聲。
“咚咚。”
“咳咳咳……!!!”門口有人撕心裂肺地咳嗽。
吳景文舔了舔嘴角,不耐煩地回過頭,只見徐輒拄著柺杖,腳上一雙夾腳拖鞋,背對著門捂著嘴咳得驚天動地。
吳景文撐在周蒼衡身側沒動彈:“有事請奏,無事跪安。”
“那什麼,局裡給你帶句話。”徐輒目不斜視地看著走廊那頭的護士姐姐,企圖無視身後那倆。
這話說的跟“太君託我給您帶句話”一模一樣。
“阿平的行刑時間下來了,就在下個月月底。”徐輒言簡意賅,“槍斃,上邊讓我告訴周隊一聲。”
吳景文察覺到揪著他領帶的手鬆開了,身下週蒼衡淡淡道:“我知道了,謝謝。”
說完這些,徐輒逃一樣地走了,扛著柺杖跑的,跑得飛快。
吳景文坐在床沿,周蒼衡臉色還是那麼蒼白,但這是因為受傷的緣故,阿平的訊息似乎沒能讓他掀起任何浪花。
當初阿平叫囂著讓周蒼衡親手殺了他的猖狂瘋癲樣還歷歷在目,這種遊離在律法鐵條之外的瘋子終究會走到盡頭。
“在想什麼?”周蒼衡抬手在他眼前一晃。
吳景文回過神:“這次判得很快。”
“這種掌握全部證據並且沒有迴旋餘地的案件,一般都只走個流程,兩三個月差不多。”
時間過得很快,一個月眨眼間就過了,到月底的時候周蒼衡勉強能下床溜達了,每回吳景文回來都能看到他提著翠綠色的小水壺給盆栽澆水。
路過的醫生護士病號看得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