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暴擊般的噪音沖擊著耳膜,他們彷彿置身於荒島,整個空間被包裹在驚濤駭浪的威脅之下。
突然對方抽搐般繃緊了身子,再次看向周蒼衡眼神卻只剩下惶恐。手腕的力道驟減,周蒼衡被狠狠一推,背後撞上堅硬的土牆。
“當!”
匕首被甩出幾米,撲起一層灰土,碎落的石塊堆積在各處,周蒼衡狼狽地染上一身灰。
“別殺我!我求求你別殺我!”男人瑟瑟發抖地蹲在牆角,十根手指鮮血淋漓,仔細看會發現他的指甲全都被剝光了,唯獨留下軟弱的嫩肉。
他是……
周蒼衡猛地一頓,邁開步伐靠近,站定在瘋魔的男人身前,不帶情緒地觀察他數分鐘後緩緩蹲下身。
“別殺我!”男人揮開了他的手,幾乎瘋狂地縮排牆角。
周蒼衡咬緊牙根,抬起左手抓緊他的領口,抬手撩開他額前淩亂如稻草的頭發,一張幹癟枯瘦的臉展露出來。
在這間破敗的廢屋中,真相猝不及防地砸來,周蒼衡徹底失聲。
“你是……咳咳……”
“砰!”男人突然發狠將周蒼衡壓在地上,死命掐著他的脖子,眼角泛著狠厲的鮮紅。
他還活著,他想殺了我?
對,他肯定想殺了我。
周蒼衡茫然地回想了遍過去種種,逐漸松開抵抗的雙手,耳側是嗡嗡低鳴,他聽到了骨骼“咯噠”的生澀摩擦聲。
“咔。”頭頂處驟然亮起。
求生本能使周蒼衡仰起脖子汲取氧氣,陷入昏迷之前,脖間劃過一絲驚人的涼意——像是在找他的致命弱點般觸及他的底線。
“……!”
周蒼衡渾身一顫驚醒,思緒迅速回籠。
窗外白晝漸至,山脊線那側一道劃破灰暗的弧度,山風無處不在地穿梭。
他們還沒有出柳西。
周蒼衡指尖扣進身側的皮質座椅,壓抑著湧上喉間的喘氣——他夢到了九年前的事。
“醒了。”耳側響起zues的聲音。
“別碰我。”周蒼衡抬手揮開他的手。
“你做了噩夢。”zues稀奇地盯著他的面孔,企圖在上面找出不同,最終卻是一無所獲。
周蒼衡沒有理會他,反手拉開車門,二話不說踏下車,氣溫驟降幾度,他拉緊了拉鏈,正準備離開,手腕被強行抓住。
“去哪兒?我有允許你離開?”zues冷硬地質問。
腕間的疼痛來得猝不及防,周蒼衡皺起眉。
“我說過讓你不要碰我。”
語畢,周蒼衡抬臂甩開他,雙手插兜朝著背風處走去。
zues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下方圍著幾個人正架著鍋燒水,看到他後立馬把嘴閉得死死的,一人一邊圍著鍋爐盤腿而坐,下一秒就該順其自然地念句“阿彌陀佛”了。
周蒼衡繞到後面,拉開車門直接坐進去,期間無人敢出聲,直到林簡“噗”地噴出一口熱水。
“對不住,這多不好意思。”林簡捂著嘴咳了幾聲。
對面的7號沉著臉擦去臉上水澤,狠狠地剮了他好幾眼,如果眼神能殺人,林簡早投胎幾百回了。
原本安靜如雞的諸位終於顫顫巍巍地折騰起來,擦槍的擦槍進食的進食,偶爾還跟林簡嘮幾句,沒有zues和周何的世界其樂融融充滿了快樂的氣息。
“啪!”車門被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