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始作俑者是吳景文。
彼時,吳景文捂著肚子笑得極其猖狂,既痛苦又愉悅,夾著打過三針的屁股眼角笑出淚花——也有可能是疼的。
這個訊息散播開的時候,富貴正在計劃著討債平這個月的賬,幹活期間刷了刷朋友圈,意外看見吳景文久違地發了條。
配圖是他倆並排紮針的手背。
當即把手機摔了底朝天。
“貴姐,這邊這崽子沒錢!”趙一地痞流氓似的拽著混混的衣領。
“自己看著辦,發你工資是幹什麼的?老孃忙著呢!”李富貴撥通電話,踩著高跟鞋匆匆往樓上跑。
三樓臥室由於幾天沒人居住的原因略顯冷清,她隔段時間上來開窗透透風曬曬太陽,以免長蜘蛛網。
對面沒有人接,可能真的出了事。
“鑰匙到哪兒去了……”
翻著抽屜找車鑰匙,李富貴忽然瞪著左邊,即便那裡空無一人,她警惕地朝窗邊靠近了幾步。
外界除了空曠的街道只有灰黃的老式建築,遠處民宿內大紅碎花窗簾隨風吹而飄揚。
是她太敏感了?
她皺起眉手上加快速度,翻到了壓箱底的車鑰匙。
“老么看好店,我出去一趟。”
“好嘞貴姐!”
當走廊上歸於寧靜,連風都靜止不動,窗簾卻又揚起了一角。
深處站著高大的黑影,他死死地盯著緊閉的門,表情古怪疑惑,暗含有詭異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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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富貴腦補著千萬種場景,拎包直奔醫院。
卻見周蒼衡斜靠在床上削蘋果,而床的原主蜷縮在旁邊新搬來的鐵架床上等待投餵,兩隻手掌纏得白花花一片,艱難地戳著手機屏。
這場面莫名的和諧,如果吳景文不隔三差五沖著周蒼衡黏不拉幾地喊一句屁股痛。
李富貴詭異地沉默了片刻。
“小李。”周蒼衡注意到她,斜著瞥了眼,吳景文立馬閉上嘴。
他將蘋果放在手邊碗裡,擦拭著手走出去,“出了什麼事?”
她搖頭,眼尖地瞧見他脖子上的紗布:“你怎麼傷著脖子了?”
“快癒合了。”周蒼衡反手關上病房門,隔絕他們交談聲,“不是讓你最近好好待著,別出來。”
李富貴抓了抓頭發,蔫蔫地點頭:“我一會就回去。”
周蒼衡撩去她毛躁亂飛的頭發,說:“最近別單獨出來。”
“知道了。”她長嘆一聲,滄桑的不得了,忽然眼神化為狡黠,往病房內看了眼,一把勾上他的胳膊,說:“我好不容易來一回,你要不要陪我吃個飯?”
吳景文貼在門口,聞言眉尖微微一顫。
周蒼衡撩起袖子,左手手背血管清晰可見,現在還多了個針眼,他看著表盤算時間,說:“好。”
吳景文差點撓門。
周蒼衡似有察覺,剛想回頭被李富貴拉著朝外走,她回頭沖著他齜了齜牙。
想泡老闆?美得很。
醫院一條街外是商業街,商店挨家挨戶掛著霓虹燈,把平淡的日子折騰的像過節,服務員笑的像朵花,喜氣洋洋地送上選單。
“這家日本料理據說還不錯,團上排名第一,我來的時候就想帶你嘗嘗,慶祝我收回兩筆鉅款。店裡一切照舊,別的就不說了,我只是想問一句……你怎麼會來啊!”李富貴指著對面拿著選單圈圈畫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