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今天的藥這麼多？”吳景文數了數, 牙根都苦了, 他仰著頭全倒嘴裡，抬著玻璃杯猛灌。

周蒼衡接過他的杯子，輕輕推了把他肩膀：“休息。”

只見吳景文“啪”往後一躺, 上下眼皮直打架，伸手抓了抓，勾著周蒼衡擱在腿旁的手指，嘟囔一聲閉上眼。

“吳景文。”周蒼衡喊道。

吳景文睡得昏昏沉沉。

他輕輕鬆鬆地抽出自個的手, 吳景文手指跟柳絮似的往下飄，周蒼衡拉起被角塞緊他脖子邊, 把人捂的只剩下個頭在外邊喘氣。

幹完這事後周蒼衡換了雙鞋, 關上房內大燈，從臺子下摸出個小夜燈插上, 隨後簡簡單單地出了門。

光線極暗的條件下, 他沒看到吳景文手指輕輕勾起又緩緩松開。

“這麼晚還出去？”路過護士臺的時候被問候了聲。

周蒼衡隨口道：“去見個朋友。”

“好久不見了吧？”

周蒼衡沒有否認：“確實很久了。”

“玩得開心！”

周蒼衡笑了笑沒說話。

他沒叫車, 直接下了停車場, 開著車彙入道路。晚間又長又堵，出了市中心車輛驟減。

高處路燈直照而下，柏油路面上蓋了層陰曹地府似的白霜。

開了倆小時，周蒼衡將車停在坑坑窪窪的泥路邊, 活動下僵硬的脖頸，抽出根煙點上，橘黃的火星在黑暗中一目瞭然。

他很久沒抽煙了，剛吸一口立馬被嗆得咳嗽, 疼得周蒼衡神清氣爽腦門格外順暢。

為了養好這具身體，還為了活得更久一點，他這幾年過得日子比神仙寡淡，即便抽兩根煙對他這種身體來說活得久不久沒多大影響。

反正就那樣了，還能破爛到哪去。

再活久點能有什麼人記住他？

香煙燃到半截，周蒼衡推門下車，冷空氣瞬間包裹住他，身前身後空曠無垠。

他深吸一口氣，吐出片白霧，對著前方說：“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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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長時間保持動作導致腿部血液不迴圈，季晨齜牙咧嘴地伸長腿，背靠著石灰牆百般無聊地折草。

身邊的女人一動不動地睡著了，身上蓋著他的外套，要不是身體微微起伏，其狀態更趨近於屍體。

“貴姐，貴姐……”他晃了晃她的胳膊，猛然發現手下面板發燙身軀抖動，昨晚他們只有幹草墊著，她不負眾望地病倒了，季晨掌心貼著她的額頭緊張道，“你不能睡！”

“吱呀——”

7號愉悅地闊步走了進來，季晨趕緊老實地往旁邊坐下，男人回蕩在陰暗狹小空間中的沉重腳步聲在他心上落井下石，直到7號站在不遠處，季晨才發現自己後背被汗浸濕。

“他來了。”7號視線在二人之間來回一掃，季晨冷汗順著額頭向下流。

“咔噠。”7號卸下了彈夾。

季晨此時大腦急速運轉，處在人生邏輯思維巔峰：“你別亂來，留著我們當人質能提高生存率！”

7號一顆顆地填充著子彈，聞言漫不經心地挑眼，隨即點點頭承認：“小孩，說得不錯。”

還沒等季晨鬆口氣，7號將槍上膛對著他的腦門，冰冷堅硬的槍口似乎還留有血腥的硝煙味，他彎下腰誘導：“可我只帶一個人，怎麼辦。”

“剩下那個……呢？”

“哦。”7號悲哀地看著他，槍口轉向倒地不起的李富貴，“弱者的下場……”

他想做什麼？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