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接到徐輒奪命電話的時候, 吳景文正抱著枕頭撓門, 耳尖地聽到周蒼衡下床穿拖鞋，正美滋滋地等著，插在腰間的手機死命地抖。

翻開來一看, 十幾個未接電話。

“說話。”吳景文說道。

這聲一出，屋內動靜立馬消失了。

吳景文亮出牙磨了磨，放棄了往沙發上一坐，枕頭塞後背墊著, 剩下一隻手拿出貓糧倒碗裡餵貓，又拆了袋牛奶倒碗裡。

“大黃過來。”他招招手。

肥貓繞了兩圈後一屁股坐在他腳上, 就這麼卷著舌頭吃東西, 吃著吃著開始舔他小腿。

吳景文抽了抽腳，差點被撓一爪子, 就不敢動了。

那頭徐輒機關槍似的喊著：“你媽的你還知道接電話！”

吳景文倒頭往後躺, 說：“大半夜你不加班找我幹什麼？”

徐輒那邊似乎在路上, 喇叭聲滴滴亂響, 他往哪兒罵了句，重新扭過頭說：“問你件事，你身邊現在有沒有人？”

吳景文往自個緊逼的臥室門口望了眼，嘆了口氣：“沒有, 他睡了。”

徐輒鬆了口氣，說：“你現在下來，我有事找你。”

吳景文詫異：“現在？什麼事這麼突然。”

徐輒踩著油門沖過夜間冷硬的燈光，說：“關於四年前的事。”

“……”

“啪嗒。”猶豫了好幾分鐘, 周蒼衡開了門。

他抱著從衣櫃翻出來的羊絨毯站在門口，將毯子扔他身上，沙發上吳景文平躺著愣愣地看著天花板，長腿耷拉在沙發邊，彷彿陷入擼過一發後的賢者時間。

腿上長了只貓胡亂蹭。

周蒼衡眉尖一抽，一手撈起啃吳景文腿毛的肥貓塞進了貓窩。

吳景文少了條真皮腿飾，左腿一涼，抬起頭：“嗯？”

“溫度低，別著涼。”周蒼衡強忍著尷尬，抽出紙巾往他小腿上擦了擦，擦掉貓口水，“早點休息。”

吳景文目送他背影重新消失於門板後，抿了抿唇。

酒吧一條街晚上燈紅酒綠，吳景文穿過這條街，躲過了無數雙垂涎欲滴的手，身上裹上一圈脂粉香。黑著臉來到了一裡外的麥當勞，後頭有個小型停車場，剛踏進去，吳景文這身板嚇飛了一窩小蟑螂。

對面車燈亮了兩下，吳景文鑽上副駕駛。

剛上車懷裡被扔了個平板電腦，徐輒點燃一根煙，直奔主題：“你四年前為什麼去柳西？”

吳景文擺弄著手中平板，聽到這話抬起頭，問：“你怎麼知道？”

徐輒丟給他一根煙：“來一根。”

吳景文擺手，表示拒絕：“不抽，一身煙味睡覺不好聞，你把窗開啟，別染我身上。”

“靠。”車窗降下來的瞬間，車裡溫度低了兩度。

徐輒解開安全帶，說：“傷害陳秋的男人住在精神病院裡，我們查到對方四年前在柳西留下過許多犯罪痕跡，非常湊巧，他與你有過一次交集。你去的那家夜店，他曾經在裡面當酒保，你出事那天他正當值。”他抖落煙灰，繼續說，“要是以往這些巧合恐怕不會引起我們的注意，但是最近的事情使我們不得不在意，吳景文你已經被卷進來了，你一向最避諱這些事不是嗎？”

閉嘴不談四年的事情本該死藏在他們這些當事人心中，可近段時間的種種似乎都在把它往明面上擺。

“我與那間夜店的事，吳連應該把這些事都擦幹淨了，按理來說你們應該只聽說過我當年出了個車禍，或者吳連手下失了一個人——這事被我刻意忽略是我的錯——但你們應該或多或少聽說過。”吳景文眯起眼。

徐輒說：“我們向柳西市局要來了當天的監控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