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懸頓覺無語了,他難得打扮了一番,閃亮登場還沒幾分鐘就出了洋相。不過在他板起臉不高興的時候,姜羽初卻笑得很開心,不是笑他丟臉,就是純粹地高興,想笑。
看他愉悅彎起的眉眼,周懸也不計較了,陪著他放完剩下的仙女棒,兩人找了一處無人的小涼亭坐下休息。
姜羽初靠在椅背上,左手被周懸牽著,聽他提起正事:“過年這幾天有沒有安排活動?”
姜家沒親戚要串門,往年這幾天他要麼帶姜杉和姜雪霏去旅行,要麼就是宅家裡休息。
“那初三到初六這幾天留給我吧。”周懸撥弄著他的手指尖,輕撫著那些早已癒合,還留有淡淡痕跡的傷疤。
“你想去哪?”姜羽初問道。
“有件事一直沒告訴你。”周懸從手機裡翻出一個山區支教的影片,等姜羽初看完了才道出原委。
拍影片的這個朋友叫盧奕,是周懸留學期間的同學,畢業之前周懸和他一起在海地旅行了一段時間,接觸了那邊不少貧困家庭的小孩,回來後兩人都有了共同的想法。
姜羽初說:“支教的機構?”
“對,現在國內負責運作支教的機構很多都傾向盈利性質了,還有學生以支教的經歷來給學歷鍍金,實際上在支教期間並沒有好好教書,很多人甚至提早離開。”
提到這一層亂像,周懸就不免想起海地那個地方,那些貧困家庭裡的孩子們穿得破破爛爛,也吃不飽,但只要收到他送出去的書本,每一雙眼睛裡都閃爍著晶晶亮的光芒。
那樣的眼神太有分量,只稍見過一次就很難被遺忘。
姜羽初想問周徵銘夫婦是否知道他的想法,隨後就反應過來,一開始周懸那麼抵觸去公司,還處處和自己作對,看來是家裡不同意他的想法,強迫他去的公司。
周懸的回答也證實了他的猜測:“我爸本來答應讓我來公司學習一年,時間到了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後來我哥告訴我他不想放人,就想先拖著我,這才導致我剛到公司那段時間看誰都不順眼。”
看得出周懸是在為過去的態度找補,姜羽初笑笑,問道:“那你現在就決定過去了?”
“還沒有,”周懸嘆了口氣,“現在有了你,有點捨不得離開了。”
“如果是你真正想做的事就不要放棄。”
姜羽初鼓勵著周懸,後者一半認真一半開玩笑地問道:“你就不會捨不得我啊?”
回想起自己剛畢業的那段時間,也曾為了實現當記者的夢想而不顧一切,姜羽初坦言道:“會,但我還是更支援你去實現理想,能遇到真正想做的事不容易,有能力做好的更少。”
周懸凝視著姜羽初的眉眼,嘴唇微微張開後又閉上了,隨即低下頭,忽然笑了起來。
“笑什麼?”姜羽初不解地問。
“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你和我的夢想是可以並存的?”周懸抬起頭,目光帶著幾分期待和試探。
姜羽初愣了一下,隨即也跟著笑了:“你覺得不行?”
月光在這一刻撥開了雲層,夜空被照得格外明亮,姜羽初篤定又從容的模樣深深地烙進了周懸的腦海深處,之前抵在心頭的不確定在這一刻被輕而易舉地抹去了。周懸徹底放鬆了下來,眼裡是釋然和欣喜交織的情緒。
靠近在他戴耳釘的位置上輕輕咬了一口,周懸低聲絮語:“姜羽初,你怎麼這麼好?”
溫熱的氣息激起一陣戰慄,姜羽初閉眼迎向周懸的觸碰,在唇齒相貼的瞬間,遠處突然傳來此起彼伏的歡呼聲。
“當——”
渾厚的鐘聲穿透夜色,不知從誰家陽臺傳來,下一秒,無數煙花在夜空中轟然綻放,絢麗的光芒映在姜羽初眼底,也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新年快道。
這是在一起的第一個新年,周懸牽緊了他的手,也笑著回答,“新年快樂。”
作者有話說:
正文完結了,感謝陪伴,後面還會有番外。
tips:看好看得小說,就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