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傾心以寄(2)

傾心以寄2)

關闍彥側過半面來看她,他長發掩在耳後,幾縷沾了水的發落在他的眼前,他神色平淡,眸色好似深不見底,依舊讓人看不出情緒。

魏鬱春只有在初遇時才看過他這般疏遠生分的神色。她一時間澀然,問著自己,即便他不喜歡她,她也不信他當真不知自己的那份心意。不然為何他對自己的態度會突然翻轉成這樣?

為何會如此?只是換了一個地方,換了一副衣著,他便忽然變得如此高冷,漸漸要和自己疏遠了嗎?他當真是她心目中仰慕又依賴的人麼?若非如此,他為何要玩弄她的真心,還是說因為來到了未婚妻之地,他就要決心跟所有女子劃清界線?

她得問清楚,至少不能給自己留遺憾,那樣太憋屈了。即便再丟臉,她也得表明自己的心意,死也要死個明白。

想當初,明明是他逼問她放棄想要的機會時是否甘心,讓她面對自己的真心。所以如今,她終於找到機會在他面前證明一番自己了。

“關賢齊,”她向他走近,眸中帶著悲色,“你……瞞了我很多事情。”

“嗯。我是中晉嶺陽人,往南時遭遇暗殺,被你救下,我憂心身份暴露後會給自己和你們帶來災禍,於是有意隱瞞了身份。”

“我聽杜明茜說,關賢齊也是你的真名,不過好似是不準人提及的乳名。”

原本緊張的氣氛在關闍彥的一聲輕笑中得到緩解,他搖搖頭:“別聽那丫頭胡說八道。賢齊是長輩取的名,不是什麼乳名,只是此名在中晉時常引來歧義,所以不喜別人這般叫我罷了。思來想去,其他阿貓阿狗的名字我也看不上,索性就用了這名字。”

原是這樣。

讓魏鬱春面紅耳赤的“典故”原是莫須有之事,是她自作多情了。

關闍彥本打算繼續將自己的真名說出來,但魏鬱春已經接了空當繼續說話:“你……對我可有過半分的青睞之意?”

在此之前的話權當是為這句話鋪墊的前戲,畢竟直接說出這句春心泛濫的話來,對魏鬱春來說,既唐突又隨便了,有怠誠心。

關闍彥的眸子暗了暗。

這一刻終究是到來了。

……

今日他與杜明堂借杜明茜從城內帶出來的人脈之便,秘密入城,終有驚無險地進了杜家,杜家二老見到杜明堂後皆為驚詫,尋思著剛出發去南禺才一個多月怎麼就回來了。

杜明堂邀二老入了封閉的議事堂,身邊帶著還用席帽遮掩面容的關闍彥。杜明堂說明自己在南禺的遭遇後,才將關闍彥的身份揭開,二老嚇得直冒冷汗,先回屋子靜靜,稍後再議事。

這期間,杜明堂便帶著關闍彥去了自己的屋子小憩,閑來無事便聊了一些事。

“我妹妹這次應該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吧?”杜明堂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

關闍彥回道:“還好,老樣子。”

杜明堂扶額苦嘆:“這可怎麼好?她剛及笄,將來選擇多著呢,不知怎麼就非要在你這棵樹上吊死。”

關闍彥笑了笑,有些痞意:“那倒不能全算她的問題,是我太過優秀了。”

杜明堂靠在椅上,白了一眼,一隻手撐著下巴,道:“對了,我從我爹孃那邊打聽到了關昀洲具體的婚期。日子就定在這個月的月底,數數剛好還有十天。”

“關家的確是準備在京城辦婚禮,但從朔州府把新娘迎娶到京城,也不太現實。所以,魏家會提前來到京城,選一處豪宅暫住下來,日子到了就等著關昀洲來娶親了。”

杜明堂瞥了一眼斂了笑正思考著什麼的關闍彥,問他:“你接下來是什麼打算?就這樣放任關昀洲瞞天過海下去?”

關闍彥心事重重,他垂著的手正攥著一隻玉槲,指腹慢慢摩梭著光潔的槲壁。

“要想揭開關昀洲的真面目不難,但稍有不慎便會連累整個關家,關魏兩家的聯姻至關重要,這個關頭出了事,欺君之罪,百口莫辯。正巧給了聖人處置關家的機會。”

“還有,關昀洲手裡一定還掌握著更多不為人知的訊息,他有心針對我們,但我們卻還未抓住他的把柄。貿然行動,幕後黑手定還有辦法將我們滅口。”

“那……”

關闍彥起身,拍拍杜明堂的肩頭,無比鄭重,讓人懷疑其中有詐。杜明堂坐在位置上抬眼看他:“怎麼了?”

“這次你要多犧牲一點了。”

“光是假死還不夠,得辦一場喪事,傳到關昀洲耳朵裡才行,”關闍彥眸色升起一模戾色,“他最近可是大忙人,說不定還不在京城,時間很緊,只能用這個辦法吸引人的眼球。畢竟‘皇商’嫡子遇害身亡一事傳出,整個中晉都得跟著震一震。”

杜明堂被他的言論嚇得腿都快軟了:“這也太不吉利了!”

“事成後給你做幾場法事去去陰氣便可。”

杜明堂眼神閃躲:“話說關昀洲不會懷疑麼?我爹孃得知我回來的時候都覺得震驚,因為時間太短,就這這這……喪事會不會也辦得太早了。”

關闍彥:“不然,他自負得很,並且他派的刺客也有些日子了,估摸是一得知你啟程便要動手了,時間上的問題根本不值得考究。”

杜明堂越聽他說越覺得自己逃不過命運,歪著嘴角弱弱說了一聲:“你別告訴我,你還要我鑽棺材裝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