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狂賊
陶明案在最前頭開路,關闍彥則守在後頭,二人一前一後夾著魏鬱春,以免其遭受傷害。
三人根據泉底大洞碎開的方向,繞過巨大的岩石,陶明案提劍挑開遮蔽洞口的樹皮,看到了一個通向巖下的隧道,隧道向下傾斜,又窄又長,這種構造讓陶明案倍感熟悉,這不就是一處墓xue嗎?
魏鬱春和關闍彥見了也是臉色齊齊一變,他們可忘不掉當場在盤龍山時是怎麼掉進洞xue的,這個隧道的形態,很像當時連通洞xue的隧洞。
大家都互相對望了幾眼,頗為嚴謹,聯系永溪村全村被屠的事來看,這個隧道所通向的地方,極有可能是一處“祭壇”。
說不定,它的名字是跟“盤龍山祭壇”、“扶風山祭壇”類似的永溪山祭壇……
陶明案湊到洞口處,聽到裡面水流汩汩的聲音,是那些順著底部灌下去的泉水——那動靜甚為空蕩,水流聲擦過巖壁,竟還有種清脆叮鈴的感覺。
他不假思索:“這墓xue可能很深。”
緊接著,他聽到了裡面傳來了好幾聲兵器相撞的鏗鏘聲,仔細聽,好像還有男人的低吼咆哮聲,墓xue裡不知是什麼人和什麼人打起來了。
難道,方才的爆破針對的並非溫泉邊的他們?
它只是裡面的人大打出手時的意外嗎?
此時,關闍彥也瞅著隧道,裡面是深是淺,誰都看不清楚,但此外已經沒其他出入口,他不禁犯難:“怎麼下去?”
魏鬱春沉默,巖壁背對夕陽,眼看外面光亮也越來越暗,那隧道裡面黑黢黢一片。
她仔細觀察,也什麼都看不到,因此,隧道裡面的情況不明,亦不知深淺如何,怎麼能犯險?
她朝四周望了望,盯上了一條攀巖而生的藤蔓,此蔓活得夠老,環境不好,天天風吹日曬,把自己鍛得分外勁道。魏鬱春拉住它,頗為滿意。
她扯下那根老長的米黃色藤條,發現竟有半丈長,但估摸還不夠,幸好巖壁上還有好幾條它的同類,就是難夠了些。
陶明案和關闍彥都看懂了她的意思,旋即一人一手,抓來一根,同時送到了她的面前。
魏鬱春看看關闍彥又看看陶明案,她要先拿誰的,就是不給另外一個人面子了,有些奇怪,她本打算要往陶明案那裡探手,畢竟關闍彥算老熟人了,多得罪一次沒什麼大不了的。
結果,陶明案一看她的態度傾斜,居然大驚失色,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和關闍彥同時出手,他也沒看懂魏鬱春的意思,立馬把手裡的藤蔓塞到了關闍彥手裡。
他突然變得忙碌起來,撓撓頭作緩沖:“我……我再去聽聽那隧道裡還有沒有其他的動靜,以免遺漏什麼……”
魏鬱春訥訥穩住身子,別無辦法,在關闍彥緊張的目光下,接了他的藤蔓。
她迅速將幾條藤蔓紮緊,連線起來不少於兩丈,然後在隧道口陶明案的幫助下,將其拋入了洞裡。
不過掐準到了一丈長的地方,那藤蔓就觸碰到了xue下的地面,魏鬱春將藤蔓拽回來,發現其完好無損,她才放心對其他二人道:“我已用藤蔓試探,洞不深,也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譬如腐屍或者屍水什麼的。
“洞裡面的水聲和打鬥聲估計還離得遠,不在洞正下方。”
關闍彥頷首,對魏鬱春笑起來,不吝嗇褒獎:“魏……嗯,咳咳咳,幹得漂亮。”
他又差點口誤了,口誤的時候,魏鬱春也緊張了起來,但聽到他又及時換回了稱呼,她才安安心心下來。
陶明案已經提好了劍,他先行將身子探了下去,背靠隧壁,滑了下去,安然無恙,他敲敲洞壁,聲音傳出去,示意外面二人無事,莫擔心。
關闍彥見狀,思忖片刻,攔住魏鬱春躍躍欲試的動作,道:“xue下空氣不流通,腐屍成聚,你體力還沒恢複,容易沾上屍毒。我們路上淋雨,火摺子也沒法用,下面一片漆黑,你就不必去了。”
魏鬱春抬頭看他,問道:“那你們若是遇到意外怎麼辦?”
關闍彥將劍抽出劍鞘,負在背後,他微微側首,意氣風發,亦痞裡痞氣,笑道:“不會不會,那些無名小卒,能有什麼好對付的?要不是下面環境未知,就算帶你去了我也能把你護得好好的。”
魏鬱春手緊了緊,一個念頭沖出來。關闍彥,他真的變了。
從前,即便他心裡的話是好的,可偏偏到了嘴巴就能變味兒,比如,分明是想保護一個人,卻非得強調,他不過是不喜歡這個人拖他後腿罷了,表情也定是桀驁不馴,而不是現在這樣雖然同樣自信卻讓人舒服的神色。
換作以往,他肯定一句話就把她趕跑了——馮迎春!你來做什麼?!豈不是拖本都督的後腿?!不如哪裡涼快哪裡待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