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還年輕,你能活下去。”她從亂糟糟的頭髮裡撥出一個掰斷了的銀簪,“找機會,殺了他。”目光狠戾如林中猛獸,那少年卻很平靜地接了過去。
“好。”
“你丫的幹嘛呢!手裡拿的什麼!”
看守的這人尖嘴猴腮,眼冒精光,他最喜歡挑這些犯人的錯誤。這些被貶謫的官家人,一下子從雲端跌落泥土,誰也不再過問,能撐下去的在新地方種田謀生,撐不下去的就在途中拋屍荒野。
而這個婦人,他已經摺磨了不下十回,他快玩膩了。
“我……”婦人攤開手,什麼也沒有。
她抬頭,脈脈含情地看著看守,雖然遍體鱗傷,也能看得出曾經是個美人,看守哪見過她這樣嫵媚的眼神,一瞬間心就軟了下來,腦海裡又是些汙濁之事。
“沒有就行,你知道的,曹大人最煩私下藏東西的囚犯了。咳,你一婦人家不方便,我給你鬆開鐐銬,你好好休息休息。”
他破天荒地露出溫柔表情,眼神示意一會兒跟他過去。
婦人看著他的背影譏笑一聲,默默按了按少年的手,少年神色冷淡地看著她,雖然未得到回應,婦人仍然放下了心。
這小子,她相信有這個能力。
想到那個油光滿面的胖子會如何慘死,婦人舒心地笑起來,竟有些癲狂了。
那看守已經等不及了,在遠處喚她:“那個……那個誰,你快過來休息。”
連她是誰都不知道,真是可笑。
不過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後,一聲尖叫響徹雲霄,從山谷裡蔓延的恐懼化為幾人滾燙的血。
“是妖怪!是月草鎮的妖怪醒了!”
“傳說是真的!傳說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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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裡嗚咽的風,吹散了濃重的血腥氣,一個巨大的野獸抬著白色的頭顱,多毛的大尾掃過溝壑,像一隻白頭野貓,它刮下一堆碎石,把一婦人的軀體遮的嚴嚴實實。
她的身邊還躺著一個男人,胸口赫然插著一半斷裂的銀簪,正是那看守。
兇獸仰頭長嘯,它的目光似乎有點茫然,嘴裡肥胖男人的軀體吃起來多少都有點膩,但仍然忍著吞了下去。
它看了一眼爪子間嵌著的另外半個簪子,看了很久很久,最後原地趴下沉沉睡去。
馬車內。
“你聽見什麼聲音沒有?”
在馬上都要睡過去的花南懶洋洋直起身子,語氣有些疲憊。
“沒有。”螭吻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