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司說著,扶了扶眼鏡框,好像不經意地瞥了我一眼,輕描淡寫地繼續說,“這有些同志啊,生產指標還沒有辦法保證完成,倒有閒情逸致組織女囚進行什麼課堂教學,難道聽聽課就能對犯人思想重塑了?淨搞這些兒花裡胡哨的東西,真以為上級領導是那麼好糊弄的嗎?”
頓時,無數雙眼睛都看向我,大家誰也不是白痴,明白利司話裡話外在譏諷誰。
我心中冷笑,孃的,別以為你利司心裡那點兒小九九老子不知道,還不是為了你家那個親戚利處出頭整我麼?
眼看沙山女監伸不進手來,就想著從上向下搞事兒,也真難為你利司這麼大個領導了!
不過想到利處隨便就能請出一個廳局級幹部為他撐腰,我心裡的警覺陡然提高了數個檔次。
我江楓,畢竟只是一個普通小管教,上面有人想動我,應該來說辦法有的是!
雖然我想不明白為何利司迫不及待親自跳出來當出頭鳥,但,最起碼我知道,現在自己已經被對方將了一軍!
既然人家已經放馬過來,我豈能當縮頭烏龜裝傻?
“利司長,我提議的思想重塑計劃和勞動環境周的想法本來就是一脈相承、相互呼應,好的勞動環境和積極進取的精神面貌,都是提高犯人們生產勞作熱情的必備要素,這樣吧,我來現場給諸位領導展示一下我的思路和手段!”
說著,我也沒看任何人,徑直走向司馬小喬。
這一刻,我並不想再低調行事!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要是不給你利司露一手真本事,你丫還會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沒事兒就跟我這兒起膩!
“司馬小喬,你還記得我嗎?”
我的臉上古井無波,稍稍運起一些內力,目光就像能穿透對方的靈魂一樣,緊緊鎖住司馬小喬的雙眼。
“江,江管教…”
她看到我從人群中站出來,稍稍有些驚慌,眼光躲閃著不敢和我對視。
而與此同時,那個曾被我一招幹暈了的劉瑤琴,則站在一邊惡狠狠地盯著我和司馬小喬,就像一條隨時都能躥上來咬住我喉嚨的毒蛇。
“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我大聲說著,邁步來到司馬小喬面前,忽然壓低嗓門道,“既然認得我,你怎麼還敢當眾搞事兒?”
我的聲音很小,將將只夠我和她聽清。
瞬間,司馬小喬的臉色刷地一下變得慘白瘮人。
估計她想起那天我是如何雷霆一擊,震懾全場的。
“江,江管教,我沒有…”
“到底怎麼回事?”
我加重語氣,並不給她喘息思考的機會。
司馬小喬偷眼瞄了劉瑤琴一眼,低下頭弱弱地說,“我的機器壞了…幹不了活,她們,她們欺負我!”
“哪兒壞了,指給我看!”
“這兒…”
司馬小喬指了指縫紉機的機針那裡,可憐巴巴地說了一句。
我定睛細看…
麻蛋,這特麼哪兒是壞了啊,簡直就是廢了!
這種縫紉機屬於在八、九十年代廣泛使用的腳踏型,樣式很老,前端探出一根一寸長短的機針,上面有穿孔掛著線。
隨著腳踏的頻率,機針不斷向下刺進布料中,一穿一拉,瞬間就能將衣縫、褲縫匝好。
而現在我看到,縫紉機的機針竟然直接斷了!
齊根折斷!